京城,皇宫。
御花园内,百花争芳,花香飘荡。
水池中花瓣漂浮,五彩鲤鱼在水中游荡。
边上站有一个中年人。
这人年约五十来许,一身淡黄衣衫,绣有金龙,盘绕于身。他面貌威严,负手而立,自有一股凛凛威势,这便是把控天下,权掌一国的威势。
在他身后,王舒克仍是一身白衣,头顶绿帽,躬身问道:“皇上,让那羽化真君继任钦天监首正之职,是否不妥?倘若此人心性不善,妄图逆天而行,岂非……”
大德圣朝皇帝负手而立,淡淡道:“他若是舍得这一身修为,便是把皇位拱手相让,又如何?”
王舒克顿时一怔。
大德圣朝皇帝缓缓说道:“根据典籍记载,千年之前,我大德圣朝开国之祖,乃是修道之人,甚至是龙族后裔,故而……朕便是真龙天子。”
他负手而立,行走于水池之畔,缓步行走,说道:“昔年先祖立国,一身修为尽散,随着国家气运,散入亿万百姓身上,落入大德圣朝境内无数生灵身上,渗入万里河山之下。大德圣朝有多少百姓?添上飞禽走兽,蝼蚁虫豸,乃至于花草树木,都算是国中生灵,其数量聚集之后,该有何等之多?万里河山,每一寸土地都接受此等肥沃之气,又是何以计数?”
“先祖固然修为深厚,但一身修为散尽,分均落在众多臣民身上,落在土地之中,又能如何?只能让亿万臣民稍微觉得身子健康了些,但也只是极为细微的一点,而土地据说稍显肥沃,但实际上谁也看不出来这万里河山是否真的肥沃了些。”
大德圣朝来到亭上,坐于石椅,说道:“纵然是仙人下界,若把一身仙家法力散入亿万生灵体内,也见不到明显效果,至多也就让大德圣朝境内的诸多生灵稍微变得身子健康一些,强壮一些。”
顿了顿,皇帝冷笑道:“朕是根骨上佳之人,修道天赋甚高,昔年亦曾修炼,然而全无所得。”
王舒克听见这些秘闻,呆了半晌。
皇帝说道:“袁守风何等人物?他只坐于国师位置之上,便遭受国家气运牵扯,此生都纠缠难清。若是坐上朕的位置,纵然你是仙人下界,也要散尽一身仙家法力,分散在国中无数生灵之上。”
王舒克听得暗惊,心想,原来这就是皇帝有恃无恐,不惧篡位的依仗。
这般计较之下,王舒克把自家篡位的那点想法也都掐在萌芽之中,反正他胯下已经断了根,即便日后得了皇位,也没有子嗣可传,何必害了自己?
想了片刻,王舒克又说道:“这羽化真君为人桀骜不驯,眼高于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把整个天下放在眼里,恐怕不肯给朝廷面子。这钦天监首正之位,毕竟只有百年之寿,而且受气运束缚,他算是修为极快,有望成仙,九成九是不愿接任钦天监首正之位了。”
皇帝闻言,默然片刻,说道:“听闻此人修为快得史无前例,稍微傲气一些,不肯受国师之位束缚,也在情理之中。也罢,倘如他当真不愿,便退一步,让司空先生继位罢。其实司空先生也不差,只是尚未龙虎巅峰,恐怕在这两国交战的时机当中,难以威压众多修道之人。”
王舒克问道:“不如说动一番,让他去给朝廷办一件事?”
皇帝摇头说道:“不必,倘如他不愿继任国师之位,就任由他去。至于所谓办事,莫要胡乱使唤人,免得惹恼了他,当下是多事之秋,若是惹恼了一位龙虎真人,实是不妙。”
王舒克微微点头,接下来便告退离去。
皇帝目光微凝,自语道:“这个王舒克,着实令人不喜……”
……
王舒克离了皇宫,向一旁的八犬阁下属说道:“召集八犬阁所有疯狗,在本大人府上等候。”
那同样白衣绿帽的太监领命而去。
王舒克脚步匆匆,往钦天监走去,但他并没有进入钦天监,只在钦天监附近消失,也不知走向了那个地方。过不多时,当王舒克再度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十个瓶子,内中装的是绿色血液。
王舒克将十个绿血瓶子放在怀里,赶回府上。
这里聚集了十八人。
王舒克看着这十八个太监,眼睛微眯,目中光芒闪动。
这十八个太监,都曾服用过绿色血液,虽然是他服食过后的点滴残留,但对于常人而言,已经是灵药。这些太监就是服食过在瓷瓶上残留的几滴绿色血液,武学修炼才快到这般地步。
但今日,便该收回来了。
他抬起头看去。
太阳已经偏到西边,快要被西方那座山遮挡住。
日头将要落水,天色昏暗。
当夜,八犬阁覆灭。
八犬阁首领王舒克,杀尽手下十八位修成内劲的得力手下,吸干血液。
随后,京城一座青楼大乱,有个中年女子裸身死于床上。
据悉,那中年女子是王舒克生身之母。
深夜间,京城许多势力都得到一条消息。
八犬阁首领王舒克行踪不明,神秘消失。
……
当夜。
司空先生持印鉴,连过九重门,来到真空烈焰道都金龙身前。
“近两年来,总觉九重门有些异动,今日才知,原来王舒克屡次穿过九重门,前来见你。”
司空先生缓缓说道:“他是什么人?”
道都金龙微微睁眼,龙须飘动,声音低沉,笑着道:“原来是人,如今已不再是人。”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