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仙君乘坐广成白玉楼船,离了道德仙宗,回返中州燕地。
当太漓掌门携人来时,终究晚了一步。
看着那刹那而远去的一道白光,太漓掌门懊恼遗憾,顿足而叹息。
他有八成把握,那位中州燕地的大人物,定然与月儿在下界尘世遇上的小道士有关。
这仙君出身燕地,高深莫测,细细想来,八成不是当年的小道士本人。但其中约莫也脱不去关系,或许那小道士就是这位仙君在尘世中的血脉后裔。
倘如能够以此拉近关系,不仅能够消弭青师那孽徒带来的恶感,更能攀扯上几分关系。
可终究晚了一步。
“还是考虑过多,若是之前果断一些,恐怕便能赶上了。”
太漓掌门心中万分遗憾,却也只得无奈,再如何懊悔也终究晚了一步。
然而在他叹息懊悔之时,在他身后,月儿则悄然松了口气,吐了吐粉舌,心中不知是该遗憾还是该庆幸。
当初在尘世大德圣朝境内,与那小道士有所交集,但也只能算是一面之缘,但后来凝结地煞时又共同对付鬼王,尽管谈不上情愫,但至少还有几分少年男女之间的好感。
时过十余年,原本那些事情及情绪,至今也都该淡了。可因为两人一同降服的鬼王这些年来陪伴在自己身侧,每当想起鬼王出处,便偶尔会想起当初那小道士。后来因为与青师的婚事,试图推脱,便推出了这么个小道士。
也正是因此这些事情,才对那原本应已淡忘的尘世小道士,时而会有挂念。因为向父亲表明那小道士是自己心仪之人,尽管言语不实,但久而久之,常有挂念,心中也不免有些异样。
原以为那小道士是尘世之人,并未踏足上界,自己不会为他带来麻烦。
但未曾想到,这上界当真便有这么一人。
“他是不是尘世间遇上过的那个小道士?”
“在师兄仙法袭击之下,可曾受伤?”
“倘如真是他,又该怎么开口?”
“倘若不是他,又是何等尴尬?”
少女心中纷乱不堪。
当得知上界有这么一人后,她不确定是否就是那小道士,但听闻青师师兄施法偷袭,却不禁后怕。无论是否就是那小道士,倘如这人修为不高,恐怕便被青师师兄所害,遭了无妄之灾。
当看见那一道白光消逝,不免遗憾,但终究还是庆幸居多,总觉避免了许多尴尬。
“仙君已回返中州燕地。”
谷逸偏头过来,淡淡说道:“至于太漓门此事,尚未了结,本门必然彻查。”
太漓掌门点头说道:“太漓门认罚,亦彻查此事,并严惩弟子青师。”
谷逸缓缓说道:“太漓掌门莫要误会,不是你门中彻查,而是本门要彻查此事。仙君身份尊贵,非同寻常,在道德仙宗突遇这般事情,须得细细查实,避免别有用心之人在背后的阴谋手段。”
太漓掌门面色微变,低声说道:“敢问谷逸长老……这位仙君,究竟是何等人物?”
道德仙宗诸位长老对视一眼,略微点头,然后谷逸方才说道:“此乃中州燕地一代弟子,与掌教同辈,乃我等之长辈。”
太漓门众人无不倒吸寒气,惊骇至极。
早已猜测这位仙君在燕地里面出身不凡,但谁也未曾想到,竟然是中州燕地的一代弟子,祖师爷一辈的人物。
招惹了这等人物,对于二流宗门而言,几乎已是覆灭之危。纵然太漓门属一流宗门,亦是传承多年,惹来这等事端,也不免惊惧。
谷逸见状,心中暗道:“他不单是燕地的一代弟子,更是未来的十脉首座,但此事中州燕地尚未公诸于天下,我道德仙宗之人便不好开口。倘如让你们知晓他十脉首座真人的身份,不知又作何感想?要是较真起来,那位素来看重羽化仙君的冥昼太上长老,便足以让太漓门有覆灭之危,就算是太漓门两位硕果仅存的道祖,都抵御不住这位几乎半只脚要成圣的人物罢?”
太漓门不知十脉首座的身份,但眼下听闻中州燕地一代弟子身份,已然惊得难以自持。
太漓掌门对于这位仙君和尘世小道士的身份,也变得十分惊疑。因为仙君身份太高,反而难以觉得他这等人物会和尘世间的小道士有所交集。
月儿更是吃惊,心中犹疑不定。
若说那小道士成仙得道,飞升上界,作了尘世之仙,倒还可以接受,毕竟那小道士极具超凡脱俗之感,天资纵横倒也不是多么令人意外。可扯上了中州燕地,便令她有些惊疑,如今居然是中州燕地的一代弟子,那是高得无法仰望的身份。
尘世之中那个懵懂善良的小道士,仅是练气级数的小道士,会与这等人物扯上关系吗?
太漓掌门忽然问道:“不知这位仙君名讳?”
谷逸说道:“取修道无上至高境界为名,号为羽化。”
众人俱是吃惊至极,不乏有人轻轻吸气的声音。
羽化二字,乃修道之人毕生所求的至高境界,象征着仙胎道果,象征着天仙至境,象征着羽化飞升。
太漓掌门悄悄叹息了声:“也只有这等身份的人物,才敢用这等惊世骇俗的道名罢……”
众人都沉浸在羽化二字带来的惊异之中,也都被中州燕地当代弟子的身份所惊。
哪怕是月儿,也未有发现,人群之后一个红裙女子的变化。
当听见羽化二字,她便僵在了那里。
目光霎那间变得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