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王舒克时,建立八犬阁,形如疯狗,四处攀咬,可谓无恶不作。
后王舒克因秦先羽之故,逃离京城,自毁八犬阁,杀一众手下。
自王舒克死后,八犬阁灰飞烟灭。
如今竟然又有一个八犬阁?
秦先羽眉头紧皱。
当年八犬阁远不入钦天监眼中,如今能得钦天监首正重视,甚至联系上了龙虎真人,可见非同往昔。如此,更杜绝了外人借助八犬阁凶名的可能,因为如今的八犬阁,远胜当年无数。
周主簿面色凝重,说道:“当年王舒克未死,一介凡俗武夫,竟然成了修道之人。他于数年前重建八犬阁,自立一方,无恶不作,杀戮众多,不论老弱妇孺,俱遭毒手,并且,隐约是要造反,手下已降服八位龙虎巅峰。”
秦先羽似想起什么,面色稍沉了一些。
周主簿说道:“我四处搜寻王舒克的下落,意欲杀他,至今无果。今日一举把这些跟八犬阁有过联系的真人拿下,正可逐一审问。”
秦先羽问道:“王舒克不曾出手?”
周主簿摇了摇头,说道:“他唯一一次出手,便是降服八位龙虎巅峰,从此只是让手下替他行事,未有再露踪迹。”
秦先羽说道:“你想要动用大德圣朝气运?”
周主簿点了点头。
秦先羽轻叹一声,说道:“好在你没有寻到他的踪迹。”
周主簿登时一愕,似有不解。
秦先羽微微摇头,说道:“他不是一般人物,你就是有气运加身,也胜不过他。”
周主簿倒吸口气,气运加身,就算地仙下界也可无忧,竟然胜不过王舒克?
但他素来知晓秦先羽秉性,言语多半属实。
秦先羽说道:“去审罢……”
周主簿思索片刻,有意开口。
而秦先羽已经转身入内。
“寻到了他,我来动手。”
……
时过数日。
雪蚕蛊操纵着几头大荒蛮龙,每日在大道之树上面,浇灌血液。
龙血对于尘世修道之人而言,乃是至宝。
大荒蛮龙弃了道术神通,注重肉身,血液效用更佳,实为难得的珍稀之物,就算是在寻常地仙眼中,也非寻常。
但是这等血液,竟是在此大片大片地洒落,若是引导归流,一日的龙血,几乎可以积蓄成一方血池。
好在效用也是极佳,大道之树愈发茂盛,气息更为圆满,汲取污浊,导入地下,又从地下汲取灵气灵泉,洒落周边。到了如今,但凡树冠之下,几乎堪比上界,纯净无暇,全无尘世浊气。
雪蚕蛊等妖仙在这树木之下,已经不惧尘世浊气之侵蚀。
对于柳若音等人的修行,也有莫大助益。
秦先羽自归来后,静心修道,未有分心。但有许多想法,这些想法,还须一个契机,才能作得。
至于这个契机,已经存在,但他还在等,等着消息传入自己的耳中。
钦天监审问的那些真人,只是听闻八犬阁能够收服龙虎巅峰人物,并赐予妙法,虽不在明面上,也是暗地里的浩大宗派。正因仙法诱惑,他们或多或少,曾试图联系八犬阁,但八犬阁真正消息,却不曾知晓。
最终在周主簿的手段之下,或死或降,如今的钦天监,可谓盛况空前。
只是,如今盛况,在那位王舒克的威胁之下,仍如空中楼阁,难以稳定。
“再查……”
“是。”
又过数日。
“首正先生不惜动用国运,已知八犬阁确切所在。”
听闻这道消息,秦先羽不禁有些讶异。
他未曾想到,周主簿竟有这等魄力。
动用国运,后果对于他这位钦天监首正而言,实是难以承担之事。
遥想当年,袁守风先生动用国运,打退不朽神灵,此后便落下了伤势,经过枯达等动乱,伤势几乎危及性命。也亏得他是借了林景堂一剑,在最后临死之际,才借此脱身。
周主簿用来寻找八犬阁所在,动用不了多少国运,但毕竟是个忌讳。
“此番钦天监降服诸位龙虎真人,已驱使他们,往八犬阁所在地方而去。”
何浪说道:“首正先生命我将此事报知仙君,请仙君出手。”
秦先羽点了点头,说道:“八犬阁位于何处?”
“位在寒潭。”何浪躬身答道:“自蛟龙失踪,寒潭又无多少宝物,从此便非禁地。初时,因禁地之名,引去许多修道人观赏,久而久之,便少有人迹。谁也未有想到,八犬阁建于寒潭之中。”
秦先羽说道:“我知晓了,你退去罢。”
何浪深吸口气,心头叹了声,然后躬身告退。
他退出秦府之外,离开大道之树笼罩范围。
昔年两人还有一些不快,如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是仙,一个是凡,故而当年旧事,也如烟消云散,不足道哉。
何浪沉沉叹了一声,对于这位惊才绝艳,却犹如流星划过的羽化仙君,他一直是心头复杂,自知已不可触及,但想起当年不自量力而与之产生不快,终究有些梦幻之感。
这些年,此事横在心间,也谈不上是耻辱,甚至算得是有些骄傲。尽管他不曾向外人提起,不曾以此作为谈资,但终究觉得那是年少时最为精彩的一笔。
这些年来,实则也常以他为榜样,记在心间,以作鞭策,不敢忘却。
然而今日一见,这位从上界归来的仙君,似乎已认不得他了。
哪怕是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