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道看着眼前这猪一张脸色彩纷呈,瞬息多变,颇感奇特,可他站在这里又不是看猪演戏的。他再度递出笔,戳戳那根举起的猪蹄。
庄轶被戳回神来,小细眼看看笔,再望望地上的冥文石照片和纸,突然毛了:写写写!写个屁!老子要当一辈子猪了!还写你个娘蛋!
他一爪子搧开贺老道手中的笔,再一脚踹飞地上的纸。
贺老道抢救着他的拍立得照:“你突然发哪门子疯啊!”
庄轶瞅着贺老道,又一把掀了木几。
看着满几的冥文石摔落一地,贺老道也火了:“你这头浑猪!”
说完就要抽他的桃木剑。庄轶直接一个猪拱,将贺老道拱飞在地,踩过他的头跑了出去。
于是戚家寨东头雪地里就可见这样的一幕:一头大肥猪在前面撒蹄子跑,一个顶髻老头在后方举着桃木剑追。
“浑猪!死三胖!给我回来!”
七百多斤的肥猪和八十多岁的老头,哪个跑得更快?
事实证明是八十多岁的老头。
庄轶表示如果不是他肚子胀气胀得要死,贺老道是追不上他的。现在一人一猪都躺在雪地里喘大气,庄轶无意中看见了贺老道衣兜里露出来的手机。
手机?!对!手机!跟老妈联系下不就知道那边的情况了吗!
他腾地起身,从贺老道身上摸出手机,一脚踢飞桃木剑,再一屁股坐在贺老道身上挡住他视线,开始戳短信。幸好贺老道用的是铃声大按键大的老人机,发起短信来比砸核桃机好使多了。
“妈,我现在咋样了!”
他心里着急,发的短信也没头没脑。好在知子莫若母,老妈没多久就回了。
“又胖了十斤。”
庄轶大喜!他的身体没有被烧掉!不管没法回魂的原因是什么,只要不是身体被毁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身体在,他迟早有穿回去的一天!
他又回了条短信宽慰了下老妈,叼起手机奔向一块大石。
贺老道自从肥猪摸了他手机后就开始发愣:这浑猪还会玩手机!?见肥猪跑向大石,好奇它接下来会干什么,没料到这浑猪一个熊拍,直接将他的手机拍成了碎渣!
“你奶奶个熊蛋!”一向斯文的老生物学家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一手拿着手机碎片,一手拿着桃木剑,贺老道赶着庄轶进了书房门。
“快译!”贺老道忍着火气往庄轶猪蹄上绑上一支笔。
庄轶哼了两声,在纸上鬼画桃符。
“中文!给我写中文!繁简都可以,不要写我看不懂的猪语!”
庄轶歪头装懵。
“别给我装傻充愣!你刚才可是发了短信的!再不动笔,我每数十声就戳你一屁股!”贺老道扬了扬手中的桃木剑,“一、二……”
庄轶小细眼瞅了瞅那剑,在贺老道报出“十”之前放弃了抵抗,乖乖在纸上译写。
妈蛋,要是我全部译出来了,贺老道立马就将我解剖分尸咋办?
他边慢慢写着拖延时间边脑袋里飞速转动,眼角瞟到书柜角落的《金庸全集》突然灵光一闪:段誉被鸠摩智胁迫写《六脉神剑剑谱》时,真假掺半顺序颠倒一通乱写,也把鸠摩智给胡弄过去了,我何不学学大理段公子?如果译完后贺老道要对我不利,我还能有个隐而不发的秘招当护身符。
当下庄轶从容开写,气定神闲,照着《亡灵书》胡弄几句,又照着《翠玉录》胡弄几句。冥文里可是有这两本书的句子的,真真假假料贺老道也发现不了。
冥文是一种只可自己领会无法传授他人的文字,就他所接触到的这些冥文,通篇没有一个字重复。其中的玄妙他也解释不清楚,非要说的话,这不是一种能通过学习得来的知识,而是与生俱来深刻在灵魂里的印记。
乱写完毕,他搁了笔,提防着贺老道发难,哪料贺老道欣喜若狂,一把拿过译文往旧木书桌前一坐,背对身根本不鸟他了。
庄轶呆了,按照常走向,贺老道现在不是应该过河拆桥对他用完就扔,拿把刀剖了他吗?至少也该抓住他拿去生物学界世界展览巡回啊!身为一头会写字会译冥文的猪,难道你一个生物学家没有丁点兴趣?
在书房里待了半小时,贺老道都没有离开书桌的迹象,庄轶彻底放弃了。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望,他本来以为自己能魂穿,至少与众不同。可是在贺老道眼里,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他还没有走到大铁门,肚子里气胀得他顿时眼前一黑,脚瘫软趔趄倒地。他赶紧照运炁法所说,尝试将炁真正转化为灵体。炁走七大脉轮,全身经络,灵体如星火遇风,适量则燃,过猛则灭,他竭力小心控制着化炁量。时间流逝,灵体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变亮,肚腹的气也消了不少,他睁开眼,却见贺老道正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他心中大惊,腾地爬起戒备,贺老道却摆摆手:“放心,猪会凝神入定和猪会写字发短信,在我眼里都差不多,虽然诡异,但我也不是没见过比这更诡异的事。我说了会帮你保守秘密,就一定会做到。不过,以后如果再有这些石头文字,你要过来帮我翻译。”
总比结仇好。庄轶点点头。
“还有不准再砸我手机!”贺老道挥着桃木剑恶狠狠道。
庄轶缩着脖子点点头。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庄轶不停强化着灵体。炁源源不断进入灵体,肚子消胀了很多,这种感觉就像便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