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咲千世说家传古尸好像是某个尼虹古代的战将,但庄轶瞧着八棱古井里的这个男人的身形,似乎并不像战将,肌肉修长,但并不虬实。
或者这也不是家传古尸,而是另一具尸偶?可是为什么又要泡在酒里呢?
庄轶想不明白。
他飞身在井口上方,俯瞰下去,瞧得最清楚的也不过是那人的头顶,头发在酒里飘散着,酒水时不时没过头顶。
就这么细细端详的时候,他发现那人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但被头发挡住了,看不真切。
如果不是他灵体出现了那么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他也不会仔细盯着那男人的头顶。
会是什么东西?
庄轶稍稍朝井口下方飞去。
不过就短短几米的距离,庄轶却行得格外小心谨慎。
说不出为什么,他只是本能觉得下方这个泡在酒里的人非常危险。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已经来到了男人的头顶位置,没有他预料中的结界,除了酒香,似乎什么也没有。
庄轶伸出手,轻轻摸向那男的头顶。同他想象的一样,男人的头发冰凉,带着水意,头顶两处让他感觉异样的地方,的确有异常的突起。
庄轶轻轻拨开那两外的头发,意外地看到了两个像枫叶的颜色一样火红的断面,有乒乓球横截面那么大。断面呈现出一圈一圈的纹路,质地紧密,乍一看去像是被利器横劈而过的树桩,带着久远的年轮,但摸上去却没有木质的粗粝,反倒像玉石质的冷硬光滑。
而且,这两个断面所在的位置……
庄轶度量了下,越发地肯定,它们应该是两根断角。
人长角,偶有所闻。但大多是老人,且被判定为皮肤的角质化,色质大多偏灰褐,长角的地方也并不规律。有的在头顶,有的在脖子上,还有的在前额。
眼前这个男人的两处角的断面规整地长在头顶两侧,色质鲜红,像血浸的颜色。庄轶没法单纯将它们视作什么角质化。
尤其是没有哪个普通人会像这样整个被泡在酒里,又不是泡蛇酒。
庄轶猜不透酒井里这个男人的身份,只好默记在心里,准备出外好好问问樱咲千世。
视线从男人头顶移开,庄轶这才察觉到,这口古井其实也并不简单。
井壁上攀附着竖条状红色纹路,深深刻印在井壁石里,一直从井底深处向上延伸至井口,隐没于井口沿的厚实青苔之中,井底也嵌了根粗大的链子。上面也有纹路,粗链末端有两个环,分别套锁着泡在酒里的男人的两个脚踝。
庄轶研究了下井壁上的纹路,发现它们居然是血符箓。
是用血符箓布设的结界来控制住这个非常人的玩意儿么?庄轶心道,就像他的老祖宗庄启德用界碑符箓控制住鲛族一样。
又再仔细看了看井里还有什么值得探索的东西,确定再无其他后,庄轶驭风而起,出得井外,却没发现他离开井口的时候,泡在酒里的男人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了两转。
月轮西坠。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庄轶离开八棱古酒井所在的枫叶林,再度饶回樱咲贵子的住所,却正好撞见樱咲五月和樱咲隆俩姐弟从院落门里出来。
庄轶不想再去和东条时雄拼究竟是他的感知更敏锐。还是自己的速度更快,他放弃了进入樱咲贵子的院落,转而跟踪樱咲五月两人,希望能从他们的对话中寻摸到一些樱咲贵子半夜找他们的原因。
“没想到特高厅居然也盯上了这件事。”樱咲五月道。
特高厅是什么组织?庄轶心中疑惑。
他只知道尼虹曾经有过特高课,间谍机构,建立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首脑是尼虹的陆军大将土肥原贤二,这个被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定为甲级战犯的头号特务头子,在一帮尼虹的甲级战犯中,第一个被处以绞刑。
特高厅和特高课,一字之差,难道有什么关联?
“樱咲贵子也说了,傍晚的时候菊刀堂阻杀樱咲千世,被特高厅的人察觉。五月,菊刀堂不可能平白无故去杀千世,你去找了菊刀堂?”樱咲隆道。
菊刀堂的话,庄轶记得自己还是戚三胖时,遇到张梓墨、詹森后没多久,就遭遇了菊刀堂,这个组织貌似也在打冥文石的主意。
“当然,你以为我蠢的,没找到可靠的帮手就把荆棘会给踹了?菊刀堂办事,要比荆棘会利落多了!”樱咲五月道。
“是利落多了,就是一出手就被特高厅发现了。”
“你今天晚上是存心要跟我过不去是吗?”樱咲五月止住脚步回瞪樱咲隆道,“我这是做了最利于我们的决定。”
“五月。”樱咲隆叹了一气,“你知不知道荆棘会和菊刀堂之间,关系很紧张,双方曾经发生过多次冲突,你踹掉荆棘会,只要樱咲千世没察觉到这点还没啥,现在你换了菊刀堂的人去杀樱咲千世,荆棘会的人不可能坐视我们同菊刀堂结盟而坐视不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荆棘会的人磨洋工,衡量我和樱咲千世之间,究竟谁更值得他们合作?如果他们觉得樱咲千世更适合,是不是我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樱咲千世把我踢下家主之位!?”樱咲五月大声道。
樱咲隆捂了樱咲五月的嘴:“小声点,被其他人听到就完了。”
樱咲五月扯开樱咲隆的手,穿着木屐的脚小跑着朝前走开,樱咲隆紧跟着追上去。
庄轶没有再跟,他现在得到的消息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