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子虽不知那几个肉票是何人,但只觉与阿呆定然脱不了干系。心急火燎,三步变作两步撞进小院,先将秀云跟阿娇狠狠嘱咐了一番,只说一应外出均交由阿娇,要是自己不回来、绝不许秀云踏出房门半步。自己冲进屋里将长枪顺在炕洞里,背一把单刀夺门便走。夜黑风高,三胖子只恨自己多了这一百斤肥肉,几十里山路端的是要了他的老命。长青大半夜被这位胖爷闹醒,还道是紫霞观里走了水,看到阿呆的玉蝶,再看面前这位,正顺着那浑圆的双下巴滴滴答答不停流汗,知道事关重大,二人连夜向铸剑崖而来。
可到了铸剑崖,除了看见两位宿醉未醒的师傅,阿呆却是踪迹不见。直打听到凌云真人哪里,这才知道这位呆爷是和掌教真人闭关去了。“这可如何是好!”三胖子心里一急,拖了哭腔道:“若在汉阳城里追究七公主下落的,只有在赵家人哪里下手,估计现在早已陷在朝廷之手。不日大军即到,不趁早想个法子,就来不及了。这、这让我如何向赵兄弟交代”。凌云真人眼看这胖子急得团团转,心道还真看不出来,此人倒是颇有古人遗风。微笑宽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倒不用太过担心。按你刚才所说,朝廷决心攻山之前会来拜山,到时候再做打算不迟。如若他们真的抓了森源父母,宗门自然不会坐视不理。长青师侄,今天你且照顾这位范道友在铸剑峰歇宿,森源师侄没准明日就出关了,也不一定”。三胖子看人家不痛不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虽老大不以为然,但还真不敢造次,万分不甘的随长青去了。
金丹洞内,太玄真人此刻五心向天,坐下一方蒲团,一副标准入定姿势。耳观鼻鼻观心之下,实则一颗心却放在旁边那只蒲团上。
阿呆此刻心里正是交集,“刚一进洞,不顾左右两边石壁之上也有遗存,自己就迫不及待直奔那面玉璧,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所记内容居然和背面所记毫无关联。不但毫无关联,而且还是耳熟能详。所记只不过是初云决五卷卷首总决
”。
“这位上古大能到底几个意思?抄一段目录在这里,想作弄谁吗?”阿呆痴对那面巨大的玉璧,寥寥五行,笔走龙蛇,要不是明知这是那初云五卷的总纲,单拿这五句,根本就没法联系在一起。“奶奶的”,阿呆心里暗骂,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一老一小就这样闷在这里,洞内灯火通明香烟缭绕,任凭洞外日出日落,哪管得了三胖子心如油烹。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见阿呆双肩耸动,头不自禁向后直仰,一连三次,动作颇不寻常。太玄真人心中大喜,脱口而出:“怎样,可悟到什么?”只听这位爷:“啊—啊—啊-------嘁!”!一个大喷嚏打得山响,将老头一心祥云吹得是乱七八糟。阿呆脑中明明闪过一个巨大漩涡,型似那大阵摸样,口里却脱口而出道;“这是谁呀,背后说我坏话?”
老头猛然起身,嘴上嘟囔几句就此拂袖而去,估计心里仅存的那点指望也没剩下啥了。太玄老头前脚刚走,阿呆再也控制不住,左一个喷嚏右一个嚏喷,可脑海里那一个漩涡却越发清晰。原来如此,若那总纲似阵眼平台,也分五行之列,第一句如果属金、最后一句就应该属土,如此五脉同时运转周天,这般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倒是可以将五脉中的真气抽归丹田,凝汇在一处。阿呆所不知道的是,按此行功之后,这道气团在丹田之中,无所外力就可以旋转不停,像极了一个蓝色漩涡。四肢百骸之中的真气不断涌进丹田,就连洞中灵气也受到磁场吸引,纷纷汇聚向阿呆所在之处,由阿呆五心缓缓渗入,这与平时铜符引导直透丹田大为不同。阿呆似有所感,全身毛孔张开,只觉灵气温润舒缓完全不似铜符引领那样凌厉,在各各窍位略作停留,如江河入海丝丝凝入丹田那一团气旋。
如果阿呆此刻能够内视,那团漩涡正在越转越快,越来越壮大,胸口只觉热力十足,似牛筋越搅越紧,随时都会崩断。阿呆暗叫不好,似乎正是走火入魔的先兆,连忙收敛心神,将气旋抽丝剥茧般放归诸脉,一股股热流遁入百骸,身体如辣椒水不停冲刷,又如万根银针入体,使人涕泪横流浑身虚汗淋漓,让这位爷无比怀念紫霞后山那道清溪。此刻金丹洞内空无一人,阿呆张口欲叫发现口中似火灼烤只有“哦!哦!”几声,心中大叫“老头!救我!”。离此数丈一处地河,一段在明用碎石圈住,一段在暗隐入洞底。阿呆空有一身本领就是无法动弹,只好一跤歪倒,身体蠕动拱向哪里,只盼将这痛不欲生的内火熄灭。这几步路若在几日之前,只是稍纵即逝,可现在却无比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噗通一声,这位爷仰面朝天翻进河里。不料,冰冷的河水此时仿佛毫无凉意,不停自口鼻倒灌进来,阿呆万念俱灰,只道这下算是交代在这里了。此刻阿呆面朝洞顶,双眼离水面也只有两指,洞顶如拱,上古遗存就刻在哪里,此时目视所及正有一幅。
这些时光,阿呆对这些遗存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那位上古大能将感悟罗列在此,描述的那个飞升世界也有一段,可惜对他们这些九州人士来说,无论修为还是境遇都相去甚远。因此,对于这些记述,阿呆和大多数来此之人一样,只有仰视之心罢了。可此刻,阿呆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任由河水倒灌,想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