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警官灰心丧气地坐在临时出租屋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平时不抽烟的他,在沙发下面扔下了许多烟蒂。
刚过35岁的他脸型消瘦,个子不算很高但也颇为英挺,由于时常穿风衣再加上下巴上留了不少胡茬,被手下戏称扮相类似“地狱神探康斯坦丁”。
他曾经是刑警大队缉毒组的分队长,并且协助国安局第三科——高新技术与特种战术对策科——破获过震惊国际的大案要案,奋战在缉毒第一线多年,战友的牺牲和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威胁并没有磨损他的斗志,反而让他像一座蕴含了愤怒能量的火山。
马世杰这个真名很久没人提起了,在工作场合别人都叫他马警官,他也喜欢这个称呼。为了避免家人遭到毒贩报复,他不和老婆孩子住在一起,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悄悄回家一趟。
变化发生在一个月之前,但也可以说发生在半年之前。
半年前,他接到了国三科姜处长的电话,让他暂时从缉毒组退下来,去带领冬山市的另一只防务特警队。
所谓特警,一般上是以抓捕火力强大的匪徒、解救人质、反恐为主要任务,危险不次于缉毒,马警官在那个岗位上也可以发挥自己的光和热,但是马警官总觉得不对劲。
国三科不是自己的直属领导,没道理让姜处长来通知这个调令,而在姜处长打完电话仅仅半天,这个调令就以红头文件的形式下发,并且以不同寻常的速度立即开始执行。
马警官一头雾水,惴惴不安地来到特警训练基地的时候,本来还担心特警队的队员会不服从自己这个空降的领导,没想到到了训练基地一看,似乎刚刚竣工的训练基地空无一人,陪同他的姜处长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说:
“特警队还没有组建起来,上面的意思是要建议一个不超过10人的精英特警队,所有人选都由你来指定,除了要对国家忠诚,值得信任以外,额外的标准就是‘起用新人,越新越好’。”
马警官不觉得只有10个特警能执行什么重大任务,在他的印象中,特警队主要分为主攻单位、侧翼单位、掩护单位和狙击单位,每个单位构成人员均不固定,但加在一块绝对不止10人。
“姜处长,起用新人的意思,是让我录取公安院校的优秀毕业生吗?虽说确实有训练成绩优异,上阵也不会手软的学生存在,但是让他们组成精英特警队是不是太勉强了?”
“不勉强,”姜处长高深莫测地笑着回答他,“如果符合条件,没有毕业的学生你也可以录取,之后会有国九科派出专人对他们进行强化训练,越是新人,在强化训练当中提高越多。”
马警官感到心中掠过一丝寒意。
“姜处长,国三科在我眼中就已经够神秘的了,国九科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凭我的权限,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名称。”姜处长若有深意地掸去西服上沾染的灰尘,“以后会有国九科的吴处长跟你单线联系,我则会从这件事当中完全退出。”
马警官连国九科都没听说过,更别提什么吴处长了。
“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10个人的特警队用来反恐根本不够啊!为什么要把主业是缉毒的我调来呢?”
姜处长眼中精光闪过:“马警官,国家看中的是你的忠诚和热情,你挑选队员的时候也请牢记这一点,你既然觉得以恐怖分子为假想敌10个人不够用,那么就干脆以《蜘蛛侠》里面的各种反派为假想敌吧。”
“什、什么?”马警官万万没想到一向严肃的姜处长会说出这番话来,“那不是超级英雄电影吗?难道我们要对付的超级罪犯?”
姜处长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总之就是蜥蜴人、章鱼博士、绿魔那些家伙,他们大多是单干的犯罪分子,10人的精英特警队如果抓住弱点进行攻击的话,未必不能起到遏制他们的作用。”
马警官感到姜处长话里有话。
“遏制作用?特警队不负责干掉他们吗?难道我们扮演的是等待超级英雄出现的废物警察?”
“呵呵,这么说就太难听了,”姜处长交给马警官一部没拆封的、看不出牌子的黑色手机,“吴处长会通过这个跟你联系,别弄丢了。总之我刚才说的都是为了让你容易理解所用的比喻,你可以从现在开始物色队员,一开始可以多招一点,即使在训练中被淘汰也不会亏待他们,上面会负责给他们安排合适的毕业去向……就到这里吧,以后你的权限会比我高,我随随便便跟你电话联系都会受到组织处罚的。”
姜处长坐车离开之后,马警官在空荡荡的训练基地巡视了一圈,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他脑中产生:
(国三科是高新技术与特种战术对策科,国九科是什么?难道是传言中的“超自然现象处置科”?我到底在特警队的组建上面扮演了什么角色?被我挑选的队员到底是祸是福?)
尽管心存疑惑,马警官却是闲不住的人,他在一个月的时间招收了25名年轻人进入特警队接受培训,而国九科派出的神秘教官只用10天就淘汰了其中的18人,最后只剩下7人在列。
“这样一来连10个人都凑不够啊!”马警官向不苟言笑的国九科教官抱怨道,这个代号“乌鸦”的光头教官看上去像是退役特种兵,训起人来阴阳怪气,毫不留情,但和生性固执的马警官倒也算投缘。
“明天就只剩下6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