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一瞬间静如死寂,无形的压抑感迫得人呼吸不能。
怎么回事?
阿九愕住,却跟着又觉那股压抑感消失了,更纳闷。
影一不知何时到了身边:“九小姐,不早了,回屋歇息吧。”
正思考的阿九吓一跳,险些摔下去:“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下次靠近能不能先打个招呼。”顿了顿,不等影一吭声,就抬手半遮嘴的低声问:“帅哥,刚刚怎么回事”
影一看了她一眼,却答非所问:“属下送你回房。”
阿九无语,看向诸葛翊,却见影七已经推着他往回走了,夜色沉沉,却也沉不过莫名压上心头的那股说不出的感觉……
等等!
她在干嘛?
他又不是二师兄,她管他干嘛!
说起来,诸葛翊都走了,唐天那怂包怎么还没出来?
见阿九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影一有些无奈,嘴上说得却很冷硬:“九小姐,请不要为难属下,否则属下只好动手了。”
阿九倏地瞪向他,机关枪似得炸出话来:“你这么没眼色绝逼孤独终身就算捡个孩子养老也肯定是没pì_yǎn的。”
影一直接当没听见,拎着她就往她暂住的院子拽。
“九小姐莫要再跑了,没用的。”
影一临走前好心提醒了句,却让阿九一下黑了脸。
估计唐天也心虚,阿九在屋里等了它好一会儿也不见影,干脆倒头睡觉了,至于逃跑的事,只能改日再议。
而次日,天竟黑沉沉的下起了大雨,实在不是逃跑的好日子。
阿九趴在窗边,望雨默叹,本以为今天就要在无聊中度过,不想,午后玉冰竟被送了过来,一起来的,还两个婆子和四个小丫鬟。
两个婆子一个面熟一个面生,面熟的是陶氏院里的,姓方,面生的只说姓刘,但阿九膝盖想也知道肯定是丞相夫人院里的,那四个丫鬟嘛,也都不是温雅院里的……
看着这些人,阿九只想呵呵,反正也赶不走,干脆懒得搭理她们,而对于玉冰的到来,她是既高兴,也不高兴:“大雨天的跑来作甚,不知道自己一身伤得养才能好吗?”
已经养了好几天,可玉冰的脸还是白纸一样不见点血色,怎么掩饰也盖不住那股子虚弱,听闻阿九这般嗔斥她,心头反而是一阵暖,勾唇笑道:“奴婢已经没事了,又担心九小姐身边没个人照应,就求了夫人送奴婢过来。”
她能有这么大个脸才怪!多半是温世峰回去说了什么,老太太沉不住的派人过来……
阿九撇撇嘴,拉玉冰上暖炕坐。
如今时已进十月,昨天还好,今天这雨一下就让气温骤降得厉害,冷得入了骨,玉冰那身伤肯定还没好,再冻一下,更要落下病根。
可两个妈妈一旁盯着,玉冰哪里敢坐,也不好直接拒绝,便委婉道:“奴婢过来时夫人让给九小姐带了不少东西,还是先收拾……”
“她们没手没脚吗?”
阿九拽着玉冰不放,硬往暖炕上拖:“赶紧上来陪我聊天,我要无聊死了。”又看向那方妈妈和刘妈妈:“收拾的事就交给两位妈妈了,应该没问题吧?”
这态度这番话,方妈妈还好,到底是温雅生母陶氏的人,不论如何还是保持一颗宽容心,刘妈妈却不一样,老太太院里出来的难免心高气傲些,如同那时候的陈妈妈,自然当下面色不会多好,可陈妈妈血的教训还记忆犹新,此刻所立又是六皇子府,她纵是心中不快也不敢奈何阿九怎么样,终究还是和方妈妈一样颔首应声“是”,便去忙活了。
这会儿功夫,玉冰也被阿九拖上暖炕去了,阿九让她等等,便伸了脖子出窗外:“帅哥帅哥,呼叫帅哥,在不在啊?我有急事。”
影十一慢吞吞的出现在窗下,颔首聆听状。
阿九道:“你们六皇子不是有个随行御医么,叫他过来一趟。”
影十一惊讶瞬后,看怪物似得看着阿九,满脸写着“你当黄御医是你下人吗想叫过来就叫过来”。
阿九直接当没看到:“你个二愣子,看着我干嘛,快去啊。”
影十一默了默,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九小姐,黄大人乃御医,而玉冰只是个下人……”
“你就跟他说,我来葵水了,肚子疼得厉害。”阿九脸不红气不喘道:“他要不来,等着看我过门后怎么修理他。”
影十一黑线,玉冰也一阵无语,心头还是暖暖的感动,在后边拽了拽阿九:“九小姐,奴婢……”
阿九回头狠狠剜了她一眼,才扭头又催促影十一:“你杵着干嘛?快去啊,怎么?想我过门后也好好修理你?”
影十一无语,放弃再说任何话的颔首退去了。
等了半天,那御医也没来,倒是方妈妈趁刘妈妈不注意,给了阿九两封信。
一封是陶氏写的,另一封则是温雅一个叫云惜玉的好闺蜜写的,说是她随六皇子过府那天送到丞相府的,只是错开了,而后又一直不敢贸然派人送过来,也就拖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