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蹙眉,咀嚼着她的话。
有些不太明白,“什么叫对女人而言,又不是你要……”难道杨助理喜欢安辰?
忽然的,米莉觉着一定是献血献多了,有些晕,借着这个晕她一把抓住杨助理的手,“要走,你自己和他说,跟我说什么,我又不是他的谁。”
杨助理捏着薄如纸片的信封,望着米莉前往医生办公室的背影,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是啊,你不是他的谁,可是他是你孩子的爸。
这是时隔三个月后,亲口听他承认的。
………………
米莉苦苦哀求了医生好长时间后,总算见到安辰。
那欣长的身影,被一条薄被盖着,静静的躺在高高的病床-上, 脸色白得像雪一样令人生疼,那双紧闭着的眼在氧气罩的映衬下,深陷得仿佛除了珠子就是皮了,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抚向玻璃,仿佛他和她,他们之间没什么阻碍一样的亲昵。
或许牵挂的人就在眼前,所以这刻,米莉漂泊的心忽然就静了。
时光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失,天黑过后天亮竟然来得那么容易,而阳光仿佛带着消灭一切阴暗的功能,再次升起时,不但清除了黑暗,还带来了极好的消息,特别那名正在为安辰检查身体的医生,在收了听诊器时,笑声是那么的灿烂。
他说,“总算没辜负顾公子的重托。”
“那就是说他已经渡过危险期了?对不对,医生!”米莉问得激动,在医生脸上得到肯定的答应后,她这才后知后觉的记起什么,“那他为什么还不醒,还有您刚刚说顾公子,哪个顾公子?”难道是顾子允?如果当真是他,看来这次要好好谢谢了。
医生笑笑,“顾家的大公子。”
“……啊,顾子墨!!”米莉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是他。
心想着这个人果然神通广大,隔着那么远都能遥控指挥,转念又一想,一定是顾子允的功劳,也就在送医生离开后,直接拨了顾子允的手机。
只是,他的手机没想到无法接通。
松了口气,米莉又将电话拨给王大妈和儿子。
彼时,她想的简单,只是想着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分享出去。
却是别说她,恐怕就连医生都没想到,就在听筒里传出牛牛的声音,就在米莉有些兴奋的说手术很成功时,那原本说不准什么时候能醒,又或者有可能无法醒来的安辰,睫毛动动,手指又动了动, 惊得安静站在一旁的杨助理,怔怔的瞪大了眼。
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米莉姐,安律师动了,他动了。”
闻言,米莉怔了下,三两步来到病床前,想都不想的直接按了扬声器,“昊然,你说话,你快说!”
说什么呢?
电话那头,小家伙歪了歪脑袋,认真的在想。
王大妈似乎知道了什么,在他耳朵上低低交待了两句。
起初小家伙还有些反感,在米莉的一再催促下,他张了张嘴,清清脆脆的叫了声,“爸爸!”
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无线电波,那一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称呼,催热了米莉的眼框,让杨助理蹙眉的同时欣慰,邵宇飞更是瞧着大哥又动了动的眼皮,虽然从前和这位小侄子没什么交流,可是他却拿出了十足的叔叔架势。
他道,“臭小子,多叫两句!”
小家伙不领情的撇撇嘴,“你又是谁!”
我去,我是谁?
邵宇飞瞪眼,“我是你叔叔,唯一的,其他叔叔都是假的,只有我才是真的!”那语气里藏着骄傲和沾沾自喜的感觉。
可牛牛并不给他面子,“切!!”
邵宇飞两手一推,问米莉,“大公子是几个意思?”
米莉一双眼,哪里还理会其他,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握着安辰, 刚要再和儿子说几句,这时听筒里又传出牛牛的声音,“……那个,听妈妈说,你很勇敢,应该不会怕打针吧,其实护士阿姨并不凶,其实打针并不疼,你……爸爸。”
“爸爸,美美说,如果你再不回来代课,她就不要嫁给我了。”
“如果美美不理我了,那我也只能不理你了。”
“如果我不理你,那……别想和妈妈睡!”
沉默了会,还听不到声音,牛牛有些生气了,“我要是生气了,就会把妈妈嫁人!”
“……臭小子,你敢!”
虚弱而又无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的时候,王大妈的手微微抖了下,牛牛仿佛没察觉到,只是趁机在有回音里的他,一双黑亮黑亮的眼,望着日历眨巴了两下,他说,“老师说,再过一个星期是圣诞节,两个星期是元旦,你想明年再回来?”
病房这边,安辰很是虚弱的合了合眼,“……尽量。”
“行,如果你不回来,以后你就是混蛋爸爸!”
可是,臭小子。
你知不知道,即使是混蛋爸爸,那也是爸爸。
那也将意味着,你已经认可了我这个混蛋爸爸,而你呢?
---混蛋儿子。
那么,面前的女人呢?
看着眼框蓄满泪水,却没有滚落的女人,安辰嘴角动动,“……嗯?”
这是一个反问。
又是一个连接的低笑。
那样的笑,是杨妍从来都不曾见过,带着隐隐的溺宠和无耐,她甚至可以想象,他们独处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