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到刚才在想什么,更是不敢抬头看他,“……师兄,其实我可以自己来,你千万别勉强。”
他答得飞快,“没事,我不勉强。”
这种理所当然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啊!!心里默默的吐槽他,我伸手慢吞吞的解外袍。虽然没抬头,我还是感觉到他在盯着我,桃花一样的眼中带着深深笑意。我低头,假装四处看风景,就是不看他。
外衫解好了,我伸手慢吞吞的将里衣松开一点,偏头不看他。
尉迟翊不客气的道,“看不见伤口。”
我默默的挪一点,他更理直气壮了,“只有一点点我怎么涂?”
眼看着大半个肩膀露出去了,可伤口还没到头,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一把拉上里衣,“不用了!小伤!咱们江湖中人,不拘小节!”
一只爪子毫不客气的挡住我的手。我盯着这只爪子的主人,这只爪子的主人也盯着我。尉迟翊眼神深深,深井的深,看得我毛骨悚然。“师妹,不如我帮你。”
我愣住,“……啊?”
话音未落,他已利落的出手,电光火石之间,我甚至来不及躲闪,只觉肩头一凉,转头一看,伤口全露出来了。我简直无言以对了,我谢谢你啊师兄!感觉你胸前的红领巾越来越闪了哦。
尉迟翊眼神很正经,真的就是单纯的给我涂药。可是……
“我说,我的伤在肩头,你这宽衣解带的动作是不是太利索了点?”
“哦,一时顺手。”他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正用纱布帮我包伤口,视线妥妥的纯良,我是真没看出来带着点揶揄或是别的情愫。
烛火摇曳,漫长的包扎伤口的过程终于完成了,我觉得如果六师妹在,说不定她又会说我创造了一个新高,这回我造我创造的是什么新高了——《半夜偷偷摸摸那些事之疗伤》,这标题长长长,一定有让人点进来的yù_wàng。
尉迟翊收好了剩余的药膏,坐在凳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活动了下左肩,除了药膏涂上去微微的刺痛,一切安好,还挺暖和的。然而折腾了大半夜又是逃难又是游泳救人的,此时再不睡可就天亮了,但是尉迟翊身形稳稳的坐在板凳上,看着精神的很,在我眼里都快和精神污染差不多了。
我就是那么个过河拆桥又忘恩负义的人,纵使他帮我包扎伤口又救过我,但是在还是改变不了他是个贱人的事实。我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多谢师兄帮我包扎伤口,天色也不早了,师兄早点睡吧,晚安。”
说着动手去推他,他自斟自饮正怡然自得,闻言眼神闪了闪,唇角的弧度顿时勾的不正经了,“师妹,长夜漫漫……”
我一见他还有纠缠的架势,果断起身,“师兄晚安,我去你房间睡。”
“别别别,”他起身,不高兴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似嗔似怒,好像深闺怨妇,“师妹好眠。”
不梦见你的梦,我都好眠。这句话,我没说,尉迟翊虽然不要脸,但是还是得给他面子。
忙活了大半夜,此刻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我累成了狗,一沾床就睡的不省人事。再睁眼已是日上三竿,我敲尉迟翊的房门,他开了门我才发现书生和他正坐在屋里,面前摆了一堆饭菜。
书生不能轻易出去,饭菜放在这里吃也是合乎情理的。我看书生面前的饭菜还没动多少,又想到书生昨天的遭遇,唉,换我我也吃不下。书生正断断续续说着他们兄弟的恩怨,无非就是为了财产抢来抢去,只不过书生说,他是嫡子,所以宋老爷意外去世以后,宋宅应该由他主事的。二哥平日里对他挺好的,他还以为是好人,结果一出事,人家给他玩了个万万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都怪你太善良。
“我原是将他视为同胞哥哥,他却并不当我为弟弟……甚至,不当我为人,竟然给我下蛊!”宋裕青说着,怒气染红了苍白的双颊。我心里好奇的很,问他,“既是如此,他为何不直接杀了你?反而留你到现在?”
既然宋二哥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杀了他不是更痛快,何苦与他多费口舌。这当中一定有猫腻,书生从来不说,也是他从未把我们当自己人的原因。果然,我此话一说,书生垂了眼,似乎是努力思索到底说不说,我心下就有点生气,我们为了你的事还走过一遭地牢,千辛万苦赶去救你,现在换做你这样的对待?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比较委婉,就听见那边尉迟翊清冷的声音,“宋公子若是觉得我们信不过,大可找别人,实话说,要不是尊师的叮嘱,谁也不愿意帮你处理这事,你知道,我感兴趣的只有摄魂蛊。”
他一向唇角都勾着浅浅淡淡的笑容,此刻突然冷了声音,笑意也从脸上消失,可知也是对宋裕青不信任我们的事而生气。他极少当着外人的面冷脸,宋裕青也是一怔,脸上露出被当众拆穿心事之后的尴尬,嗫嚅到,“倒没有……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因而未曾及时告知,宋某真是惭愧……”
见书生的脸实在红的滴血,我看不下去了,出声打圆场,“宋公子不妨直言,也好看看我们有没有帮的上忙的地方。”
宋裕青沉默不语,顿了许久才开口,“先祖生前曾造一暗室,暗室内放我宋家祖传珍宝,暗室的机关图与地形图都交代给每一任的宋宅主人,若是没有机关图与地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