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光照效果,李荧蓝拍了好几组照片,在那儿吹了一天的海风,他一句怨言也没有,由着摄影师的各种要求,等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才赶回市内。
回去的路上,万河见李荧蓝一直靠在车后座得椅背上一动不动。万河悄悄地想关窗,却被李荧蓝阻了。
“别,很闷……”
“我给开点通风?”
李荧蓝却不理,只歪过头径自像是睡去了,万河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只得无奈地摇头。
过了凌晨才把人送到了东卉苑,李荧蓝摇摇摆摆地下车,万河见他如此说明天晚点再过来接他,让李荧蓝好好睡个觉。
李荧蓝则仰头看了看那亮着灯光的自家窗户,默默颔首。
上了楼后,还来不及掏钥匙,门就自动打开了,高坤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他。
李荧蓝却像是没见着人一样,擦过他走了进去。
高坤只觉他周身都带着一股冷风。
“荧蓝……”高坤喊他。
李荧蓝拿了随意搭在脖子上的围巾走进去洗手。
高坤随在他的身后。
“荧蓝。”高坤又叫了一声。
李荧蓝却还是不理他。
“荧蓝!”这一回,高坤直接挡在了他的身前。
李荧蓝终于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你没走啊。”
高坤一顿:“我……我回来拿剩下的东西。”
“哦,那赶紧吧,我要睡觉了。”
李荧蓝懒懒地说,继续想越过他,但是高坤没让。
“你为什么没有把煤气总阀门关了,”高坤表情深沉,一想起今天开门进来那扑面而来的刺鼻气味就觉提心吊胆,再顾不得会不会打扰李荧蓝,如果不是不了解对方在哪里,高坤就要直接冲过去了,“我记得提醒过你的,这里的管道老化,开关也不灵活,一定要再三检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李荧蓝却不以为然:“我为什么要记得,我说过的话你又什么时候记得过。”
高坤怔然。
李荧蓝则一把推开他:“别挡路。”
结果那人就跟座山似得,反而是李荧蓝自己因为反作用力往后退了一步,明明不过微微一晃,李荧蓝却脚下虚软,如果不是高坤眼明手快地托着他,他整个人就要瘫到地上了。
高坤一把握住李荧蓝的手就是一惊,凉的简直透心,但是手腕内的皮肤却是热得,热得烫手。
高坤急忙去摸李荧蓝的额头。
李荧蓝转着脑袋挣扎:“走开!”
高坤没放,继而得出结果:“你发烧了。”
“关你什么事!”李荧蓝怒道,企图把腕子从高坤手里挣脱出来,对方那力道却跟铁钳似的。李荧蓝只得用头去撞他,“放开我,不要你管!”
高坤纹丝不动,只小心避让着,免得对方的头顶磕到他的下巴,手下也不敢真的用力,只能劝道:“你、你不要生气……”
李荧蓝其实头痛欲裂,全靠一股精神力在撑着,但现在这行动其实跟用脑门撞墙没什么区别,这家伙的胸口硬得跟石头似的,李荧蓝耳鸣得嗡嗡作响,只觉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了,最后到底顶不住,一咬牙栽进了高坤的怀里。
高坤一把抱住他,环着李荧蓝的腰把人往房里带,然后小心地给他铺了床,再把人伺候着躺下。
李荧蓝面色绯红,痛苦地皱着眉,眼睛却亮得出奇,依旧直直地瞪着高坤。
高坤熟门熟路地拿出药箱,给温度计消了毒后蹲下凑到了李荧蓝的唇边。
李荧蓝却不张嘴。
高坤只有焦急地看着他。
似是欣赏够了对方的此刻的神色,李荧蓝终于慢慢的启了唇,任对方把冰凉的玻璃棒放到了舌下。
没一会儿拿出来一看,竟然近39度了。
高坤担心地说:“去医院吧。”
李荧蓝用被子盖住了头,声音闷闷地传来:“一边儿去。”
高坤还想说什么,见着那鼓鼓的一包,到底还是转身走了。
李荧蓝隔着被子听着外头的动静,听高坤在那儿翻药箱,然后烧热水,半晌这人又进来了。
“吃药……”
李荧蓝当耳旁风。
高坤只有去拽被子,但李荧蓝跟他较着劲。
没一会儿,外头的力道松了,李荧蓝仍是死死地拽着被角,可是他浑身酸痛,手举了没多时就累了,以为对方走了,于是慢慢地还是放了下来。
然而这力气才一卸,被子就被掀了,定睛一看,高坤竟然还蹲在那儿守着,见了李荧蓝便把药和水杯都递了过来。
“吃了药才能好。”
李荧蓝无语。
许是他真的闹累了,又或者退烧药起了作用,李荧蓝没多时便安静了下来。
高坤把自己的床铺都搬到了李荧蓝房间的地上,一如当时第一次那般,怕这人半夜不舒服自己疏忽了,接着他又去绞了毛巾来给他擦脸。
李荧蓝就乖乖地躺在那儿,眼睫耷拉着,脸颊和唇瓣却因为高热而格外嫣红。
高坤下手很轻,就怕自己粗糙的手指刮痛了他,偶尔指腹触到那细嫩的皮肤,都跟触了电似的不敢多做停留。
李荧蓝还穿着外头的衣服,高坤拿了睡衣想来给他换,但又怕弄醒了好容易睡下去的人,正犹豫着,却见原本一脸平和的李荧蓝忽然张开了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阿坤……”李荧蓝轻轻地叫了声。
高坤立时凑了过去:“我在呢。”
李荧蓝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