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敬爱的执政官家的公子被抓起来了,真是个让人倍感讽刺的好消息。”雅克·勒森巴喜笑颜开地说道。
居伊·肖恩不动声色地坐在一张楠木椅子内,打量着这间装饰豪华的房间,大吊灯、金摆设品、银摆设品、名家壁画、羊毛地毯……副执政官大人新购的府邸令奥里西斯的崇拜者无比震惊,的确不愧他们所谓“优雅的堕.落者”的名声。肖恩无比纳闷,难道他真的以为在朝堂上大获全胜了吗,于是开始享受胜利后甜美的果实……恐怕还未必呢。
安东尼正用他骨质的手抚摸着壁柜剑架上摆放的长剑,一时间被剑柄和剑鞘上镶嵌的各种宝石迷花了眼,不过等他搞明白这只不过是一件漂亮的工艺品的时候,他像受了侮辱般地拍了拍手走回二人身边。在他看来,任何不能杀人的武器,哪怕做的再漂亮,也不过是个嗒嗒地垃圾。
勒森巴继续说道:“他带了十二名骷髅骑兵傻乎乎地去丧乱之地瞎逛,结果为异兽们送去了一顿丰盛的骨头大餐——安东尼大人,我不是指您——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如同丧家之犬般地逃回了城堡,立刻被南部军团司令官包力耶大人下令逮捕。果真是名门之后,亡灵族的希望之光啊。”
“才解决了原初之城的事,到了恐泽堡又闯祸了,可真够我们的执政官大人烦心的了。”肖恩淡淡地说。
“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勒森巴轻声说道。
大议长轻轻地理了理他的假胡子,冷静地问骷髅将军:“包力耶是你的人?”事实上,他对军队里的派系还是有基本的了解。
安东尼摇了摇头,“不是。”
他不得不承认,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从来就没把他这个禁卫军将军看在眼里,总是拿他那两条断腿来彰显自己不凡的战功,真是可笑,在战场上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人,凭什么如此倨傲。
“看来,对那边,我们得施加点压力。”肖恩沉思道。
“我让茨密希跑一趟吧。”勒森巴提议道。
“可以。”大议长说,“不过需要叮嘱他务必谨慎,包力耶和北边的罗果夫一样是属驴子的,我不希望弄巧成拙。”
商议未定,安东尼却跳了出来,“或许我们能把这盘棋下得更大一点。”
“你的意思是……”
骷髅将军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在招收禁卫军士兵的时候,特别喜爱一些力气大点的,招式刚猛些的士兵,通常在五对一的时候,这样的士兵一剑下去能同时砍倒两到三个人。”
肖恩思考了片刻,说:“恐怕这一点小事不足以同时撼动执政官和南部军团司令官的位置。”
安东尼脑内的生命之火猛然间剧烈燃烧起来,“那我们就把事情变得更大一些。”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安东尼一愣,他也是突然间觉得这件事是一个不错的契机,但是论及具体的操作方案,却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或许,”勒森巴迟疑地说道,“梅楚在他的供词里提到了那个人,虽然多半是他胡编滥造借以脱罪的产物,但我们正好可以把这事和那个传说联系到一起……”
肖恩猛然盯着副执政官的眼睛,似乎想看穿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位新上任的副执政官大人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也让他益发警惕。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却没有半点欣喜,“这个方案可真够毒辣的,别说梅内和包力耶了,恐怕全国上下都会引起剧烈地震动……不过,我喜欢。”
奥里西斯大神从来不会对自己的敌人有半点怜悯和同情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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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也正如肖恩猜测的那样,执政官梅内正为梅楚的事情而伤透脑筋,他一遍一遍地看着尸鸟送来的那封信,信的内容非常简单,前后不超过三十个字,传达的信息却让他短时间内无法消受,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我不是这个国家的执政官,也不是一名父亲,那该有多好啊。
这封信该如何回复呢?他左右为难,从国家元首的角度来看,他应该严明律法,秉公直断,对于一名牺牲了自己的士兵,却独自从战场上逃回来的长官,本就应该从严从重处罚,甚至直接绞毙,不然人人都像这样,那么军团谈何战斗力,种族谈何凝聚力,又如何能确保亡灵族在危机四伏的维灵大陆上安然生存?
他咬了咬牙,展开一张白纸,握着羽毛笔重重地写道:“尊敬的南部军团司令官包力耶大人……”
笔停顿了下来,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写,他恼怒地抓起纸张,揉成一团,随便丢在了地上。
从一名父亲的方面来看,不管梅楚好也罢坏也罢,梅内都是全身心地爱着他,哪怕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梅楚是梵卓家的希望,也是卡玛利拉未来的领袖,在他成长的过程中,难免会走一些弯路,梅内坚信,等他真正认识到自己的肩膀上将担负起多么沉重的重任时,他一定憣然猛醒,发现自己因年少无知犯下了多少错误。再给他一个机会吧,梅内在内心深处呼喊着,最后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
新的纸张上又留下了几个轻佻的力耶……”
一团墨汁滴在了最后一个字母上面,很快就浸成了一片,乌黑的一团多么像一只嘲讽的眼睛在看着他的笑话,那是恶魔的眼睛,不断地在诱.惑着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