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曾经无数次到过欢庆之地弗奴盖里的人再次来到这里,也会被眼前所见的“盛况”所震惊,在这片长满了冰草和隐子草的草原之上,密布了成千上万座帐篷,数量之多,帐篷的种类之繁杂远远超过颂恩节的规模,许多跟随着圣女的足迹自阿松桑逃难而来的人们利用能收集到的任何材料制成了各式各样的帐篷,有石块和灌木的,有树枝和树叶的,有破布和碎皮的……不管怎么说,都算是暂时有了个安置妻儿老小的“家”。
圣女达芙娜临时征用了弗奴盖里中心的那座可以同时容纳三百人欢庆的羊皮大帐作为她的行宫,在大帐的周围,拱卫着各个部落首领和暴鸦团的帐篷,代表不同势力范围的苏鲁姆们穿着具有本部落特色的衣服,手执亚德里弯刀,跨着座狼在大帐的周围来回警戒。
达芙娜缩在宽大的栎木椅子里倾听潜伏在阿松桑的探子发回来的最新线报,史迪威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政务萨满蒙泰、戈雷多、五大部落首领和暴鸦团团长哈什米安在一旁作陪。
“目前阿松桑城内叛军的装备粮草的供给严重不足,有部分大队的兵士已经开始斩杀座狼充饥,为此,鲁别已经先后连续砍了三名辎重官的脑袋,理由是贪.腐,他们的脑袋被插着广场上的尖木桩上示众,以示司令官大人对此问题的高度重视和必将严加治理的决心。”法务萨满用他干瘪的嗓音抑扬顿挫地念着线报,似一根绽了线的粗麻绳在大帐内来回晃荡。
“我早就说过,鲁别什么的,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他完全没能力管理好一支大军。”哈卡斯大声地说道。
“不,”达芙娜冷静地说,“没有人比鲁别更适合担任司令官的职位,他心狠手辣,阴险多谋,是一位非常不容易对付的敌手。”
阿台试探着问道:“圣女大人,您的意思是阿松桑的供给不足,不是辎重官的问题……”
“我相信没人比鲁别更清楚那几位辎重官的忠诚与清廉,作为替罪羊,他们的死也算稍有价值,至少短期缓解了那些饿着肚子的兵士焦躁的情绪。”达芙娜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真实的原因是我的隐神子们已经开始发力了。”
大帐内一片吸气之声,谁也不会想到隐神子居然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居然能对军事供给产生如此大的影响,甚至可以动摇到一支大军的军心。
达芙娜的脸上未见到任何愉悦之色,面色益发凝重,“可惜这样的影响力只是暂时的,当莱卡翁发现采用温和的方式已经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他会不惜一切手段确保南征的圆满成功,武器盔甲供应不足,可以强征;粮食收不上来,可以明抢……我们最终还是要和鲁别的军队决一死战。”
“那我们该怎么做?”踏雪部族长凯蒂斯问道。
“在我们还未准备妥当之前,尽量拖延和保持目前这种状况。”
“您的意思是?”
“我们要自己创造于我们有利的条件。”圣女敲着椅子的扶手说道,“蒙泰大人,请尽快安置好阿松桑的难民,务必确保他们的温饱,同时还要防范疫病的发生。”
政务萨满蒙泰点头称是。
“霍特曼大人,哈什米安大人,请你们率逐草部和暴鸦团的人马绕到阿松桑的北面,袭扰他们的补给路线,抢到的物资能带回来的就带回来,带不回来的就地烧掉;德古奇大人,尽快完成军队的训练和编制,我需要一支能打硬仗的虎狼之师;阿台大人,哈卡斯大人,凯蒂斯大人烦请你们辅助德古奇大人;史迪威,守备队和斥候部队交你统领,弗奴盖里及周边的安防警戒事项由你负责。”
诸位首领纷纷站起来接令。
待到其他人都退出大帐后,戈雷多才急不可待地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亲爱的……圣女大人。”与达芙娜接触越多,他的爱恋也就越发的强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通过自己的优异表现来捕获圣女的芳心。
达芙娜盯着戈雷多暗黄色的眼睛问道:“我可以相信你么?亲爱的戈雷多。”
“我值得您的信任,亲爱的达芙娜。”戈雷多挺起他的小胸膛骄傲地说。
“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吗?”
戈雷多面色潮红,激动地说:“当然,就算您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方设法帮您摘下来。”
“好,”达芙娜站起身来,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思虑了许久后才像下定决心般说道,“我需要你回到狼堡去。”
“啊!”戈雷多吃惊地望着心中的爱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沮丧地垮下了脸,“您的意思是要我离开……”
“不,我需要你的帮助。”达芙娜快步走到戈雷多的面前诚恳地说,“通过你父亲的关系,设法获取莱卡翁的信任,做我在狼堡的眼睛和耳朵。这件事,除了你没有人能帮到我。等到我们获得最终的胜利之时,我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嫁给你。”
“那我就利用机会刺杀银狼……”
“千万不要!”达芙娜打断了他的话,她从来不相信什么下毒刺杀之类的手段,她需要在正面,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打败她的敌人,这样她才能获得千万信众的信任和爱戴,可是到嘴上却变成了另一种说法,“这样做对你来说实在太过危险,我会非常担心的,而且听说莱卡翁本人也是一名精通魔法和刀术的高手。”
戈雷多冲动地抓住圣女的小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心内,“我愿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