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没有窗户却有两扇门的房间,蜜蜡在烛架上努力燃烧,却只给狭小的空间带来微弱的光亮。
“比尔一直在向我抱怨你的粗鲁。”使者依然穿着那件深色斗篷,脑袋埋在兜帽之中嘿嘿笑个不停。
“我回了一趟家,我妻子和孩子都不在家里。”
“嗯,我可以理解你的情绪,任谁离家那么久,回家后却见不到亲人,都会无比焦急。”使者安慰着他,“你放心,他们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派有重兵保护。”
“我在前面拼死拼活的,你倒好,躲在妓院的地下偷着乐,你不怕头上的那些嫖客压塌地板直接压爆你的臭头么?”古尔夫的话语里透出一股强烈的酸味。
“嘿嘿嘿,”使者神经质地笑着,“压塌了更好,大家一起乐呵。”他好不容易止住狂笑,问道,“东西带来了么?”
古尔夫拍了拍身后用亚麻布包裹起来的长剑,“带来了。”
“给我。”
“不行,我要见到我的妻子和孩子完好无恙,”古尔夫想了想,“又或者直接把东西面呈母神。”
“哦……”使者沉吟道,“可以,那你就把东西直接交给母神吧,很快你就会见到你的妻儿了。”
“好,那你带我去狼堡,那么多卫兵把守,我一个人可进不去。”
“嘿嘿嘿,哈哈哈哈,”使者又开始神经质地发笑,“亲爱的古尔夫,你从来不知道在狼堡的地下有四通八达的地道,可以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非常荣幸能告诉你,”他走到两扇门其中一扇旁边,一把拉开房门,门内一片黑暗,古尔夫知道绝对不是他进来时走的门,“从这扇门出去,记住,沿着地道一直走,不要走别的岔路,母神在等你,去吧。”
在古尔夫离开约半个沙漏之后,一只尸鸟扇动着黑色的革质翅膀从白色的大圆屋中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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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内一片黑暗且潮湿,还好靠着使者塞进他手里的火把让他能看清楚脚下的路,他的速度并不快,每一步都走的很踏实,他的腰上挂着链锤,背上背着长剑,手里握着火把和匕首,心里却在胡思乱想:母神,是狼族最伟大的神,也是唯一的神,母神双目如炬,洞察世事,明察秋毫,一定会帮我惩治残害米莎的幕后凶手;母神至高至善,宽仁慈爱,充满怜悯,一定会帮我找回我的孩子们,一定,一定会的,母神永享,永享,永享……想到最后,只剩下“永享”这个词语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荡。
他牢牢地记着使者的叮嘱,对身边不断出现的岔路视而不见,沿着地道一直不停地走,碰到他拿不准的时候,他才会略做停留,分辨哪条才是正确的道路,最后选择一条他认为是正确的道路继续前进。在地道内,他完全丧失了时间观念,只是大概估摸走了快一个沙漏的时间了吧,连手中的火把也奄奄一息的摸样。
当火把最终熄灭的时候,他触碰到了地道尽头的青石板。石板光滑而冰冷,在边角的地方生了些苔藓,他试探性地推了推,毫无动弹,又用力推了一下,依然如此,他开始在石板上,石板周边乱摸起来,希望能找到石板开启的关键。
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石板忽然自动开启,露出半人高的空隙,古尔夫弯腰爬了出去,站直身子后,回头发现自己原来是从宽大的祭坛下面钻出来的。这是一个空间广阔的洞穴,地上架着许多火盆,盆内的火焰正在烈烈地燃烧,让洞内处于一种潮湿闷热的环境,古尔夫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身上的汗水仿佛一瞬间冒了出来,打湿了贴身的衣物。
还来不及细细地观察,他的视线便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在他面前不远处,火盆围绕之中,有一处干草铺就的草窝,一个赤裸的女性狼人坐于其中,她瘦小而干瘪,满头凌乱的白发,嘴里不多的牙齿又尖又利,呈稀疏的锯齿状,皮肤如同生长了几百年的老橡树一般褶皱皴裂,ru房就像倒空了的水袋般紧紧贴在胸骨之上,她的双臂让他想到了干树枝,松弛的皮肤包裹着骨骼和萎缩的肌肉,看起来是如此的无力,双手似鸡爪一般,只有尖利的指甲又黑又长,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有几只浑身长满青灰色绒毛的幼狼不断在她的身上爬上爬下,发出尖锐短促的吠叫。她似乎在撕扯着什么,因为草垫遮挡了视线,他看不太清楚。他知道这是谁,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和他想象中的的形象几乎一摸一样。
“母神大人……”他轻唤着,弯下双膝,恭敬地跪在地上,他想到了惨死的米莎,想到了生死未卜的孩子,想到了了无希望的未来,如同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般嗷嗷地哭了起来,在他十二岁握住弯刀之后就再也没这样哭过。
母神抬眼警惕地望着他,抽动鼻子嗅了嗅后,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发出呜呜的低沉喉音。
难道母神不会说话?他猜测着,不会,万狼之母,狼族的创造神,怎么可能不会说狼语呢,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母神给予的,包括了语言。他膝行向前,言语混乱地恳求道:“母神大人,求您救救我三个可怜的孩子吧,他们被人抓走了……还有我的爱妻米莎,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却被他们充入了营妓队,最后惨遭杀害……他们骗我说只要我把关系狼族兴盛根本的东西找到,就会原谅我在黎明镇的失败,结果他们在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