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们在拼命砸着铁门,哐当作响。科斯塔靠在铁门上大口地喘气,“幸好你们把打门开了,不然我们就交待在这里了。”
阿尔并没有理睬他,只是红着眼睛在问奥尔根是怎么死的。因为情况过于紧急,奥尔根的遗体被留在了平台上,估计已经被狼人扔到深渊里了。古尔夫站出来把经过详细讲了一遍,阿尔沉默了许久才说:“他死的很伟大,我为他感到骄傲!”
休息片刻,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后,他们继续深入,穿过幽静无人的走廊,踏上一直蜿蜒向下的木质楼梯,再次推开楼梯尽头的木门时,眼前是一个无比深广的洞穴,只有石柱或石笋,没有任何人造的物品。
科斯塔转头探询地看了眼古尔夫,血狼人摇了摇头,“不是这里。”
除了火炬光芒照射的可见范围内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他们小心翼翼地踏入洞穴之中,保持高度的警惕,在幽冥山洞穴中守火的记忆全部回到了他们的头脑之中。可惜那时的同伴,已经缺少了三人,阿尔略带伤感地想道,希望以后不会再有人牺牲。
“有点奇怪。”丽莎靠近科斯塔低声说道。
圣熊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和蝰蛇有同样的感觉,那时一种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危险围绕着怎么也无法摆脱的直觉,这种直觉无数次地解救了他。
“注意警戒。”他对所有人嘱咐道。
一阵穿洞风吹过,除了带来冷意,还有一股股腥臭的味道,十多个红色的光点在他们的周围闪现。
古尔夫鼻翼煽动,“是狼!”
六只青黑毛色的狼出现在他们的周围,它们身形巨大,比普通的狼还大两到三倍,面容狰狞,猩红的舌头不时舔润着鼻子,嘴里发出威胁的呜呜之声。
“它们把我们包围了。”梅楚叫道,他紧张地握住御爵,准备随时拔剑,云谷中遇见冻原狼的那一幕又出现在脑海之中,可是冻原狼看起来也远远没有眼前的这几只狼巨大和凶猛,他环顾四周,他和他的同伴都有或轻或重的伤势在身,能否安全度过这一关,不得而知。
“大家小心点。”科斯塔做出了防御姿态。
博格斯和桫农也抽出了各自的刀剑,他们的羽箭只剩下可数的几支,不想浪费在这里。
巨狼围着他们来来回回转了几圈,突然一起从不同的方向一扑而上。
古尔夫挥动着链锤挡开一只扑向他的巨狼,凭着他强大的嗅觉,他从这几只狼身上找到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一边迎战着巨狼,一边在不断地搜索着记忆,难道我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几只狼么,为什么我对它们的味道那么熟悉?当那只巨狼的血盆大口和尖利的牙齿擦过他的面孔时,他的脑海里忽然像有一道闪电穿破重重的幕障:是它们,母神身边的那几只小狼崽!不知道那个老女人用了什么古怪的方法让它们变得如此巨大,也许在它们的肠胃里未来得及消化的食物残渣中,还残留着他的孩子的血肉。
一股怒气直冲至古尔夫的头顶,他的右眼内根根血丝如同鲜花般绽放,血液自他的眼角慢慢滑落。他冲着巨狼发出一声愤怒的嗷叫,随手将链锤向它扔去,可惜被巨狼灵巧地躲过。正当巨狼想再次发起攻击时,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了它,巨狼张口咬了过去,它的上腭和下颚分别被两只有力的大手给牢牢握住,怎么也不能咬合。它拼命地向后退缩,想要摆脱大手的束缚,只是徒然,那双大手同时发力,巨狼自头部至尾部被撕裂开,鲜血、体液和脏器四处洒落,如同下了一场缤纷的大雨。
血狼人扔掉手中的残肢,一把又抓住身边的另一只巨狼的尾巴,他原地旋转身体三圈,如同扔链球般把那只巨狼扔向高空,巨狼像枚炮弹般重重地撞在洞顶,又猛然下落,砸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死掉了。
古尔夫狂叫着挪动身体,抓住一只正在攻击丽莎的巨狼的后腿,如同打桩一般使劲地向地上砸,一下又一下,直到地上溅满了巨狼的鲜血和脑浆。他再次伸出大手,却抓了个空。
阿尔拍了拍古尔夫宽厚的肩膀,轻声说道:“嘿,兄弟,冷静点,都杀完了。”
古尔夫眼中的赤红慢慢地消退,他蹲在地上无声地啜泣,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孩子们欢笑着离他越来越远,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没事了,我们会帮你报仇的。”阿尔安慰着他。
科斯塔左右看了看,说:“走,我感觉离那个老女人已经不远了。”
他们向洞穴的深处走去,四周无比寂静,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来骚扰他们,大约又走了半个沙漏的时间,古尔夫忽然站住迎着风嗅了嗅,说道:“就是这里。”
海伦娜把火炬高高地举起,一面巨大的石壁呈现在他们的面前,在石壁上有许多的凸起,他们走近了些才发现原来是各个种族的生灵,他们仿佛被一张看不见的膜束缚在石壁之上,他们或痛苦、狰狞、哀伤,或哭泣、哀求、呼叫,似乎极力想要挣脱又无法逃离,想要寻求帮助却叫天不应,在石壁上留下的,只是他们在与这个悲惨的世界告别前的最后一个表情和动作。这些生灵遍布石壁的每个角落,在他们最密集的地方则是簇拥着一扇黑色腐朽的木门。
“这是地狱之门!”海伦娜脸色苍白地说。
“不,这是母神的巢穴。”科斯塔冷冷地说道。
他们走到黑色木门之前,正在琢磨如何能打开这扇古怪的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