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进来了一杯加了香料的热羊血酒,“亲爱的,喝了这杯酒赶快睡觉吧。”
“睡觉,你就知道睡觉!”仿佛有一把火点燃了戈利高的心脏,他愤怒地吼道,“说不定睡到半夜我们就被狂信者把脑袋给砍了,又或者睡好一觉醒来,发现狼堡已经变成了狂信者的圣都!”
戈利高夫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是因为狂信者,而是因为面前的这团愤怒的火焰。她出身豪富之家,她的父亲追求了一辈子的身份地位,最后还是逼不得已把自己嫁进了世代从政的戈利高家族,以此达到了他毕生的追求。
“可是戈雷多不是已经去阿松桑了吗?”
“你认为达芙娜那个小妞会亲自告诉狂信者:戈利高是个信仰母神的好教徒,他的儿子马上就要娶我了,大家不要侵犯他的家宅,抢夺他的钱财,凌辱他的妻子?”
“我的天呀,母神永享!”戈利高夫人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不停祈祷。
戈利高忽然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羊皮囊一样,他无力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先去睡吧,酒就放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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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亮了,城卫队的士兵们纷纷出动,封锁了各个重要的街巷,喧嚣了一夜的人们带着丰厚的战利品返回了自己的家园。大街上一片狼藉,伤者躺在地上不断呻吟,死者正在慢慢腐败变臭,只有半熄的火堆还在袅袅地冒着黑烟。
在无数个街角,都有士兵在张贴安民告示,内容无外乎:“因奸妄当道,乱政频出,致使狼堡广大民众遭受巨大的损失,大萨满莱卡翁大人英明果敢,及时出手,以雷霆手段就地处决奸臣原军务萨满多万者,还世界以太平,还民众以公正……”
在狼头山原址几千个头颅的前面,又插上了一个满脸笑容的头颅,那笑容,看起来有点讽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