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在栗云龙直截了当的拍板声中,迅速落下来了帷幕,日本代表被驱逐出去,狼狈不堪地夹着文件袋泪流满面地走了。
栗云龙惬意地将健壮的脊背往后面一靠,翘起二郎腿,摇而摆之地爽着。让政委很不以为然:“为什么不给日本人一个台阶下?”
“日本人需要嘛!”
“老栗,你今天就不是来谈判的,我就担心你来闹事儿,结果,一言不合就砸了锅!”政委责备道。
“喂呀,你还真的准备和他们谈下,只有巴掌扇出去才有力量,你没看,那个石原竟雄对我多那个毕恭毕敬的,好象见了天皇老爷,你要与狗谋皮,就得亲自动手把它给扒下来!”栗云龙狡辩着。
“你忘记了?我们先讹诈日本一笔款子,不管多少,弄一点儿是一点儿,至于那些破战俘兵,咱想放就放,不想放照样扣着继续做煤炭工人,直到一个个被榨干了血汗完蛋!”
“哦,对了,是我冲动了!我错了,对不住,老赵,我,我这个,我不对,哦,我允许你到我们家里去,咱那个赌注还算数,”
“去你的头!都军团长了,还这么没皮没脸的!”
“哪里呀。是我输了,又不是你!你看,把我老婆让你亲一下,你小子不沾了大光?”
“去!谁沾谁光还说不定呢。”
“那好,你不使用权利,别怪我!”
“老栗,你说吧,怎么将对日事件了结?”
“不了了之!”栗云龙略一思索,“既然我已经把事情搞砸了,就算了,不要那小日本算计得太狠。那个,就把我们的要求做成正式文件交由日本代表带回去吧?”
“也好!”赵阳刚苦笑着。
栗云龙带着骑兵卫队在街道上溜马,一面闷闷不乐,把他的贴身警卫员搞得有些小心谨慎,不敢轻易说笑。
“栗军团长,我们到哪里训练去?”
“就到城外随便转转吧。”
“好!”
一行数十人,矫健的战马腾空而起,向着城门边奔去,因为有特别通行证件,更有妇孺皆知的栗云龙军团长在内,他们顺利地来到了城外,有些荒凉的城郊,庄稼寂寞,树稍无声,已经是正午稍过,农家人都除草劳累,归家吃饭休息了。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警卫员也喜欢掉书袋子,来到了开阔的城外,那个心情一飞,嘴巴就利索多了。
栗云龙的心情也是大好,纵横驰骋,欢腾不已。几十名卫兵紧紧跟随,兴高采烈。
“走,打猎去!”
“走!”栗云龙的提议就是不可违背的命令,年轻小伙子整天憋在城市的青砖水泥森林里绷着脸,谁不喜欢来外头疯狂撒撒欢儿?
但是,城外空有一片树林和草场,却不见几根兔子毛,让栗云龙十分索然,正在此时,他看见了树林外的一大片坟墓。突然想起,这里就是奔袭奉天城时,因为俄军反击,牺牲在这里的数十名老坦克兵。
下了马,他的心里突然十分难过,自现代而往,已经三年了,这期间,有多少激烈的人生画卷一一从容翻起,又有多少曾经熟悉的面孔忽忽消逝,人生如梦,恍然即悟。
一股酸楚涌起,栗云龙掉下了泪来。忽然,他看到了一个低矮的石头碑刻上,有一个熟悉的老坦克兵的名字,不禁痛哭失声。
双手抠着干燥酥碎的泥土,双膝跪在青草和枯萎旧草的乱纷纷里,远处近处的泥土气息浓郁地传来,被太阳晒热了的泥土,夹杂着奇异的芬芳和甜腥。几丛灌木的乱根纵横在坟墓上,远远眺望,被俄军杀害的无主尸体也在这里埋葬,一大片一大片,让人触目惊心。
“回来有时间了,不,就在明天,立刻就调集部队来,给这里修筑陵园。增设围墙,种植鲜花,松树,派遣人专门来看守。喂,你们给我记着!”
“记住了!”警卫急忙打开记录本。
正在这时,远处一队人马,响着奇异的音乐从正官大道上自城市向南行进。马车和骑兵队,还有旗帜,很有派。
“他们是什么人?”栗云龙听着那音乐很古怪,绝非中土所有。
“我去看看哦!”请示一下,两名骑兵战士就箭一般地冲过去了,不久就回报说,是日本谈判代表回天津,即将回国复命。
“是不是叫做小野村三。武宫十八,还有石原竟雄?”
“是的,我刚才问了。队伍里,有三名日本外交使节,二十一名助手,还有四辆马车,四名中国马车夫,以及其他的一些随身携带物品,另外,还有一个排的弟兄分成前后两方面送行。
“就小日本还得送?”栗云龙厌烦地问。
“军团长,这是王局长的意思,要严密地控制外国人,以免得他们在咱这里捣乱,偷窃机密!”警卫队长解释这个常识。
“娘的,这帮龟孙子王八蛋,一毛不拔就想走?”栗云龙咒骂道:“呜呜呜乱叫唤,破坏我们烈士陵园的安静,罪大恶极!”
这罪名当然有些勉强。不过,日本人那音乐就是很古怪,听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谁在搞鬼?”
“没鬼!”
“我是问谁在弄噪音!”
“是,我没有记住名字。”
“没关系,那就算是全部的日本人了,走,跟老子往前冲!”
栗云龙一声令下,谁敢不从,战士们都奋马扬鞭,跟随其后,很快就闯到了五里开外的官道上,因为抄了近路,将日本的谈判代表团截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