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家业都是他的,他还在乎这一百两银子吗?
故而,他听了账房的话,道:“行,借据在哪里?”
账房先生把借据写好,给了二爷。
二爷盖了印。转身走了。
他拿着一百两银子,请了几个狐朋狗友,胡吃海塞,痛痛快快玩了一整天。将银子花得一文不剩,半下午才回家了。
回到家里,发现二奶奶正在找绣楼的人,准备做些新衣裳。
她请来了京里比较昂贵的金缕阁。
金缕阁的衣料,全是苏杭进贡的同批。价格昂贵,料子华丽,而做工更费银子。
景氏从来不准家里奢侈,所以二奶奶对金缕阁的衣裳艳羡不已,可望而不可求。
现在,景氏要被赶走了,二奶奶当家。她头一件事就是要潇洒潇洒,购买一些奢侈的衣物。
穿了金缕阁的衣裳回娘家,看她嫂子们还敢不敢轻视她?
“二爷,您瞧瞧这料子。”二奶奶把衣料给二爷看。“这个料子给您做两件风氅,您意下如何?”
玄色金丝暗纹团花的绸缎,低调又奢华,是二爷最喜欢的。
“甚好甚好。”二爷喷出酒气,对二奶奶道,“早就想做这么一身风氅了......”
他对二奶奶大为赞赏。
二奶奶就非常得意。
她看了好些布料,给自己、二爷、儿子女儿各做了四套冬衣。
一共十六套。
“太太,一共二百四十两银子,先付五成的定银,一百二十两。金缕阁的规矩。您中途改变了主意,定银是不退的。”管事的妈妈笑呵呵对二奶奶道。
二奶奶愣了下。
她知道金缕阁贵,但是没想到这么贵。这一套衣裳的价格,够平常做三十套的。
二奶奶有点肉疼。
二百四十两。足够生活大半年的吧?
可是,既然把金缕阁的人叫到了家里,给她选料子,量衣裳,折腾了一个下午,这时候说不要。岂不是自打脸?
二奶奶刚要当家做主,正是要彰显的时候,这种打脸的事,她岂能容忍?
反正一套衣裳可以穿几年,甚至十几年,买了就买了吧!
她一咬牙,想到自己还有些私房钱,足有二百两。她没什么陪嫁,所以这些年收益比较薄弱,攥了几十年,才有这点私房钱。
她将来嫁女儿、娶媳妇,都靠公中的。
如今,她即将要当家了,整个晋国公府都是她的。到时候,她还不是用不尽的金银?
“好,妈妈稍等。”二奶奶忍着心疼,进去拿了银子。
她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胸前,犹豫片刻。
而后,她一狠心,拿出来一张一百两的,又拿了四个五两的银锭子,给了金缕阁管事的妈妈。订金付了之后,二奶奶既心疼,又兴奋。
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
“景氏他们,搬得怎样了?”等金缕阁的人走后,二爷问二奶奶,“老太爷可是让他们十天之内搬走的,今天第几天了?”
“第六天。”二奶奶道。
还有四天,她就要彻底当家做主了,想起来就非常开心。
“账本到底什么时候交出来?”二爷和二奶奶都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景氏还没有搬妥,所以账本仍在她手里。
凌家到底有多少家产,二爷和二奶奶仍是不知道,所以他们比较焦虑。
不成想,第二天景氏就把他们都叫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
而后,景氏又把管事、账房全部叫上,准备将家产全部交给二爷夫妻。
祖父将长房驱逐之后,重新闭关,不再理会世事,所以景氏请老太太主持。
老太太和二爷夫妻一样,想看景氏落魄的样子。不成想,景氏眉眼含笑,和从前无疑。
“哼,这些年当家,不知占了很多便宜,我就不信你这么舍得放下这家业。”二奶奶和老太太都在心里冷笑,“现在装得这么大方,真的交出来的时候,不信你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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