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时,她将从墙壁缝里把银子掏出来,数了五两银子,小心的揣进怀里,便去了大梅家,路上碰见刘二蛋,蹲在路口玩。木香从他身边过时,这小子也不知怎的,表情怪怪的。木香看的好笑,故意跟他打招呼。却把刘二蛋吓的跳了起来,准备抬脚走的,可脚抬到一半,又放了回去,似乎是自尊心作怪,让他不想在木香面前认输。
木香还有事,也没跟他多说话,脚步也没停下。
就在她快离开时,刘二蛋突然开口了,“我……我能去找木狗……木朗玩吗?”他都习惯叫木狗了,换个名字,一时之间还真叫不太习惯。
木香闻言停下,转过身看着他,也不问为啥,只略带笑意的说道:“我家木朗其实不笨,他就是单纯,你要是带他玩,可不许欺负他,若是让我知道你欺负木朗,看我不把你屁股踢成四瓣!”
刘二蛋哆嗦了下,忙着跟她保证,“我就是找他玩,不会欺负他。”
木香笑了,“那就去吧,我还得告诉你一句话,我家木朗以后有大用,你若是聪明的,该知道咋做。”她说这话,纯粹的想收买刘二蛋,至于木朗究竟有没有大用,这谁也说不准,明天的事都讲不好,更何况是十几年之后的事呢!
可刘二蛋似乎对她的话深信不疑,重重的点了头,转身朝木香家跑去了。
木香满是红豆豆的脸蛋,露出一抹松快的笑,也转身往大梅家去了。
长栓正在门口套驴车,看见她来了,客气的问她吃过没有,要不要喝茶之类的话。
木香摇头,抚摸了下他家的驴子。可惜她家没个能使驴子的人,她有心,却无力啊,驴子可不好养,不像养鸡鸭那样容易。
等大梅弄好,长栓便赶着驴车,让木香跟大梅坐在板车上,往镇上去了。
快到镇门时,竟然又跟赵修文那家伙碰上了。他考上进士,一方面还想再往上考,一方面又想四下活动活动,看看能不能弄个小官坐坐,所以这些日子总是四下跑腿。
长栓跟赵修文打了个招呼,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总不能见到就当没见到,做陌生人吧?他这样想,赵修文却不以为然,他只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他的礼,一双浓眉黑眼,在板车上扫了一下,当看见木香也坐在他的马车上时,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木香这几天脸上的豆子消了些,看上去没那么吓人了,但还是有印记。若是没有这红疙瘩,她也是个漂亮的女娃,把身边的大梅子早比没了。可这会……大梅子看上去,却比她好看多了。
赵修文前两天在村口看见她时,就瞧见她脸上的豆子,倒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这会看见她坐在长栓的板车上,觉得有些刺眼。
大梅也不喜欢赵修文,特别是看见赵修文对哥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就更气了,阴阳怪气的道:“哟,赵进士,您进城怎么还用走路,咋不找个车夫赶着马车送您进城,这样走,可真丢面子啊!”
赵修文脸黑的像锅底,声音也是冷的,“郎中说我身子弱,走路可以强身健体,”他朝木香看过去,“倒是你,一个没出阁的女娃,坐在青年男娃的板车上,就不怕叫人说闲话吗?”
木香没想到他会突然跟自己说话,但是这话怎么听着这样别扭,弄的她不得不出言提醒他,“这位同志,你这闲事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我坐谁的板车,关你什么事?跟你有关系吗?长栓哥,咱们快走吧,别误了赶集的时间!”
“好嘞,”长栓用力挥动鞭子,小毛驴晃着腿,走的更快了。
赵修文呆傻的站在原地,他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木香说的话?他一直都以为木香是生自己的气,或是伤心透了,所以前一次看见自己的时候,才会不理不踩,可是这一次,他明显的看见木香眼睛里,对他没有半分的感情,那眼神冷淡的,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怎么可能?赵修文不相信,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跟不甘。
大梅子回头看见赵修文像丢了魂似的立在那,乐呵呵的一拍木香的背,“你行啊,真不喜欢他了?”
“哎呀,别吵,”木香此刻却没心思理会她,应该她瞧见街上,有好多卖各种各样种子的小摊,有些种子是临泉镇的人不常种的。她跳下板车,拉着大梅一个一个小摊的看过去。
长栓拉着小毛驴,对她俩道:“我先去把竹筐送去杂货铺子,你俩先转着,一个时辰之后,我还在这儿等你们。”
大梅应道:“嗳,哥,你只管去,不用管我们,我们俩在一块,丢不了。”
木香很喜欢大梅的性子,她比金菊开朗也直爽,更加不像金菊多愁善感。大梅这丫头,就像一股暖阳,照在人身上,从里到外都舒坦。
木香不爱说话,就听大梅一直嘚吧嘚,嘚个没完。
在走到一个小摊前,木香抓了把菜籽闻了闻,问那摊主,“你这是胡萝卜籽吗?”
摊主是个矮小的老头,脸晒的又黑又红,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庄稼汉子,他见木香来问,便热情的给她介绍,“是哩,俺们家去年收了好些红萝卜籽,也种不完,丢了又可惜,俺就想着拿出来卖,看能不能卖上几文钱,总比丢了好,丫头,你要是想要,随便给几个钱,就都拿去吧!”
真正的农家人,都很实在,不像专门做小生意的,左诓右诓的,三下两下,就把你诓进套里了。
大梅子凑上来,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