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话的时候,袁泽就把我往旁边拉,直到两个人的身影都被围观的群众给淹没了。因为事故就发生在医院内,所以。没过多长时间,医护人员就赶到事发地点了。而我和袁泽因为站的距离比较远,又因为那时候的天色已暗,我根本就看不清被抬走的景欣的面孔,也不知道她伤的到底有多重。
但是,却听到旁边的人都在议论纷纷的。
“好像脑浆都摔出来了,这女的肯定救不活了!”
“是啊,刚才没把我魂魄都给吓出来,我刚从里面出来,就看见个人影掉下来了,估计我得失眠一段时间了!”状讽斤技。
“哎,我都已经习惯了。在这家医院实习了三个月,这都是我遇上的第四起跳楼事件了,估计又是得了什么病想不开的!”
……
听着这些话,我的脑海里就对应地形成了他们所描述的那个画面。想象到脑浆的时候,就止不住地干呕起来了。袁泽左手把我揽在怀里,右手轻拍着我的后背,拖着我就往医院外面走。
我一边无意识地跟着袁泽的步伐,一边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刚才溅到我脸上的血,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温热了。被塞进车里的时候,眼看着袁泽转身就要走,我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不对,他们说的不对,景欣没想要自杀。她下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一副气势汹汹的质问我的样子,约了我要谈调查林靖南的事情。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她怎么可能就从上面跳下来了呢?”
袁泽先是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跟着就坐了进来,吩咐王浩开车之后,便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跟景欣走到一块儿的,又为什么要调查林靖南,又查出什么了?”
袁泽问我话的时候,我那一刻的思维丝毫不受控制。我仿佛还能听到景欣当时在电话中质问我的话,我便自顾自地说道,“是方韵,对。一定是方韵。郑莹莹没有说谎,她说过有人动了她的刹车。景欣也没有说谎,她说她怀疑那个人就是方韵,因为当年她跳下楼的时候,她在后面推了她一把。所以……所以……”
说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就跟着浮现出方韵站在景欣的身后。笑着把她推下去的画面来。越想我就越觉得冷。越冷身体就越颤抖,我又有了那种被闷在水里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袁泽却晃着我的手臂问道,“许可,你刚才在说什么,当年谁推了谁一把?”
我抬起头,对上袁泽的视线,有些机械地重复道,“景欣说当年方韵要跳楼的时候,她到最后又不敢跳了,所以,她就在后面推了她一把。景欣说她当时没想让她死的,她只是觉得方韵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下来,她不能让方韵和袁明宇的孩子留下来!”
我想我那会儿说话的时候,表情和肢体看起来可能都有些神经质,可信度也不高。
袁泽就那样端详了我很久,才抱了抱我,说道,“行了,许可,别说话了,也别胡思乱想了,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觉醒来,就好了,什么都好了!”
就算袁泽不停地在安抚着,但我那时候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靠在那个熟悉的肩膀上,执拗地说道,“所以,方韵要用同样的方法来报复景欣,当年她是怎么把她给推下去的,她今天就把那时候的情景重新演绎一边。”
说到这里,我突然从袁泽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伸手就要去推车门,“不行,我得去警局,我得去跟警察把这些事情都说清楚了。从景欣的车祸,到我上次的绑架,再到这次的坠楼事件,所有的所有都是方韵做的。”
可我刚坐起来,袁泽就一个伸手把我给扯回去了,摁着我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背说道,“许可,我让你待着别动,你就乖乖地待着别动,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你刚才所说的一切,不过都是你的凭空猜测罢了!你说是方韵,那么,请问你是有人证,还是有物证?”
“你说那些话是景欣跟你说的,且不论她说的是不是事实,她现在都那个样子了,你让警察找谁去对峙去?还有,你现在跑到警局去,你就不怕自己变成被怀疑的对象吗?别忘了,你跟景欣之间也是有矛盾的,在景家人的眼里,你的好朋友上次差点把景欣撞成了植物人。你就不怕这个时候,他们再把把矛头指向你吗?”
袁泽这一声声的质问,好像把我凌乱的思绪拉回了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我突然就笑了,“对啊,我真是傻了,我怎么能在你面前说方韵的不是呢?她在你袁泽的心目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我怎么可以如此出言不逊地来亵渎你的女神呢?她方韵怎么可能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一定是景欣活的不耐烦了,才选择这么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的,跟方韵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另外,袁泽,你也不用顾及着我的感受,说着冠冕堂皇地关心我的理由,真的不用!你又不是没有当着我的面,光明正大地去关心、呵护方韵。更何况,咱们两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你就更加地用不着了。我谢谢你刚才拉了我一把,也谢谢你一席话把我给浇醒了。现在,就在前面把我放下来,王浩,停车!”
吼完,我就想用力地推开袁泽,他压着我不肯动弹,我张嘴就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但是,无论我怎么用力,他就是保持着那个禁锢我的姿势不动。我再动弹,袁泽就整个身体压了过来,警告道,“许可,我劝你最好别再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