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帐篷外面忽然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这个声音到了门口是戛然而止。接着有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说:“禀大汗,那些大齐来的假军官全都,全都自尽了!”
“什么!”升恒蹭一下就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帐篷外面吼着:“他们都被绑着,怎么能寻死?”
“这……这个,当时有几个贼人说他们要解手,我们见他们受过大刑已无抵抗之力,便将他们放了下来。为了保险起见,只放了几个人,其他的都还绑着。这些人像是之前就演练好一样,两个人挡住我们的视线,一个人飞快地抢刀子,救下了几个他们的人,然后他们并没有逃走,而就拿着刀子就开始杀他们自己的人,动作之快,让我们都来不及反应。等我们的人冲过去制止时,这些人也杀得差不多了,就各自抹了脖子。”那个来报告的将领有些胆怯地说。
允央此时也跟着走了出来,脸色异常苍白。她少有地拍了拍升恒的后背,幽幽地说:“这肯定是他们一早就演练好的。他们既然能假冒大齐守城将军的命令来办事,肯定知道一但事发,绝无生机。现在自尽还能在他们背后的主子那里讨来些便宜,否则这些年积攒的身家可能都要灰飞烟灭了。”
升恒气得握拳的手咯咯作响:“说到底都是你们这些人在太过大意。传我的命令,今天所有在场的人,不管将军还是士兵,全都领一百鞭子。”
那个报信的将领脸色顿时吓得青白,但也不敢求饶,只得抱拳退了下去。
升恒这个时候气还是没消,看那人磨磨蹭蹭的样子就来气,不由得吼道:“自己的犯的错自己不知道吗?还在这里装可怜!罢了,你慢慢走,我亲自过去……”
允央见他怒发冲冠,怕他冲过去再做出些过激的举动,就伸手拽住他道:“大汗,息怒。我还有话要说。”
升恒少有见到允央对他这般关切,注意力很快就转了过来。他抬头顺从地跟着允央往帐篷里走,回头训斥了那个将领一句:“今天这事先给你记着,若是以后再让我看到你这般不上心,你且看头上的脑袋有几个!”
进了帐篷,升恒的气还难消,一拳砸到了桌子上:“这上赵扶楚,做了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本来只道手里有了这些人,就可以到大齐皇帝面前告发他,却没想到,老天爷竟然也向着他。”
允央在一旁为他倒着奶茶,一直没有说话。
升恒想起允央之前的态度,似是与赵扶楚有过很大过结。本想着这次可以替她出一口气,却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于是升恒有些歉意地说:“这次是我大意了,使得你没有报成仇。”
允央捧着一碗奶茶递给他:“大汗何出此言?”。
升恒接过奶茶,注视着她:“你又何必瞒我,我们毕竟共过生死,你的心思我怎么看不出来?”
本来不想再提过去的事,可是见升恒的神情,允央知道若是今天不把这事说开了,以后升恒只怕会对赵扶楚多了许多猜忌。毕竟赤谷人很快就要归顺大齐,升恒也要在大齐朝堂上讨生活,若是与皇上的嫡子因为自己而生了嫌隙,肯定百害无一利。
“说起来,我与皇上嫡子之间的过结,其实也就是与皇后之间的过结。”允央缓缓地开了口:“后宫争宠这种事,历朝历代都多如牛毛,实在不值得一提。”
升恒却来了兴趣:“你既然开了口,提一提又何妨?”
允央羽睫一闪,瞥了他一眼:“我入宫时不过十六岁,深受皇上恩宠,不断受到加封,一年之后已得到了贵妃的宝册,与皇后之位不过是一步之遥。”
“皇后本就是心胸狭窄之人,多年来在后宫横行跋扈,无人敢惹,我的一路升迁,肯定触动了她的利益,所以她便处处为难于我。不久之后,我怀上了龙子,整个怀孕期间虽然经历了诸多危险,但都算是平安度过,并没有对龙胎造成伤害。正当快要足月,我安心等着生产之时,赵扶楚却买通我身边的侍女,用了阴损的手段让我强行早产。由于孩子还未足月,生下不到半天就死了。而我那侍女也在赵扶楚的安排之下趁乱逃出宫去。”
“皇上派人去捉拿侍女,到了之后却发现侍女家里所在村子已被血洗无一生还,而守城将士则发现当天只有赵扶楚的亲兵出过城。侍女已死,我早产一事便死无对证。皇上虽然禁足了皇后母子,但是这二人死不承认,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这些事情虽然并离奇,但是升恒还是目不转睛地听允央说完,叹了口气道:“帝王之家,九五之尊却也保护不了自己亲生骨肉。”
“这件事情之后,有一段时间我也万念俱灰,对皇上心灰意冷,只求早死去找我的孩子。”允央说起这一段经历时,语气虽然悲伤,却并不哽咽,倒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
“可是你后来不还是走出来了吗?”升恒反问道:“人一辈子总要有走背运的时候,熬过去就海阔天空了。只是,自己可以熬过去,对于仇人可不能让他逍遥快活。只可惜,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扳倒赵扶楚,却……”
允央抬起眼睑,一双大眼如秋水波光粼粼:“我想说的是,之前我确实以为这是一次扳倒赵扶楚的好机会。可是现在却产生了怀疑。”
允央态度的转变让升恒一时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你怀疑?”
“对。昨天我本来是坚定的认为此事一定与赵扶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