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侍卫就带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走上殿来。
允央定睛一瞧,这个老妇人十分面生,再看她已过古稀之年,行动都不爽利,这样的身体情况如何能做服侍人的差事?
看来,这个人就皇后找到陷害允央的。
老妇人在殿上跪下之后,不等皇上开口,她就大声说:“这个贞妃在北疆之时,与赤谷大汗升恒不清不楚,两人虽没正式的名份,却形影不离,日夜都在一起。实际上,实际上,两人已有夫妻之实……”
这个老妇人说到这里,允央已经气得全身僵硬,她本想站起来质问这个妇人。可是赵元却转过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那意思是:“你不要着急,却了胎气,朕自会给你作主。”
见赵元神情坦然,没有被这个老妇人的话蛊惑半点,允央有些慌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她轻轻抚了抚隆起的腹部,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皇后之所以选在众目睽睽之下污陷于我,就是为了趁乱搅局,浑水摸鱼!如果我当了真,动了气,才会中了她的奸计,她现在最想做的不就是让我失去这个孩子吗?”
皇后站在大殿里,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赵元与允央,发现这两人都没有出现她预料中的慌乱与猜忌的神情,她则不由自主的焦虑起来。
她转过头,狠狠地瞪了这个老妇人一眼:“你不是见过他们二人在一起行苟且之事吗?怎么不说出来……”
老妇人对上了皇上凶狠的目光,知道皇上对于自己刚才的话并没满意,因为没有达到轰动的效果。
看来,要加点猛料了!于是老妇人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就听到赵元说道:“你所说的事情可有人证物证来说明?”
老妇人眨了下眼睛道:“奴婢就是人证。”
赵元也不着急,还是不紧不慢地说:“你说你是人证,却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难不成你的斩钉截铁,就是自说自话,无人证实?”
老妇人被赵元问的哑口无言,她本想狡辩几句,可是一见赵元那威严庄重,直透人心的目光,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本来准备好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皇后一见这个妇人,目光虚浮,脸色发青,就知道她要坏事。本来准备好的许多言语,她都说不出来了。可是偏偏这种事,她又不能代为陈述,只要皇后在这个时候失出一句偏颇的话,那么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一个本身立场就不端正的人,怎么有资格来评判别人的对错?
还好,皇后既然敢来到这里,也做足了准备。虽然这个老妇人在赵元威仪地注视下哑口无言,可是还有一个能让临光殿上的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人物,他也在皇后的计划之中。
在这个人刚到京城之时,皇后就已派人和他接触了多次,极力拉拢他成为自己这边的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皇后甚至给他许下了份量颇足的承诺,让人无法回绝地条件。
既然还有这张王牌,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皇后看也不看那个已经说不了话来的老妇人,转而话锋一变:“皇上,这个老妇人只能算是贞妃在北疆生活见证人,可是在这临光殿上群英会聚,有不少人也来自北疆。如果这些人能挺身而出戳破贞妃的荒言,那么他们就是为大齐除掉了一个大祸害。”
说完这句,皇后的眼神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魏国使节落座的位置。
她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人低哑得如同砂纸般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皇后虽然不用看也知这人是谁,但是为了回嫌,她还是故作意外地问:“应答之人是谁,为何不能上前说话?”
虽然语气很冷,但是皇后心里却是一阵狂喜:“谁都知道魏国能有今天,一大半是靠这位甘先生。所以这位甘先生说一句话,就可以抵旁人的千百句。看来他这是要兑现之前的承诺了。”
皇后强忍住嘴这的笑,和颜悦色地说:“原来是威名远播的甘先生,听你话里的意思,你知道些什么吗?”
这个甘先生个子很高,很瘦,始终戴着一个铁面具,谁都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裸露在外面的脖子与手部的肌肤上全都布满了陈旧的疤痕,看样子这个人曾经受过很重的伤,应是九死一生的经历。
也可能是这种经历让甘先生毁了容,所以他才会一直戴着面具,这么一想,众人也就不那么诧异了。
赵元一见站起来说话的人竟然是魏国的使节甘先生,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阵厌恶。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下面的人,有些不满地说:“原来是你!你有什么话要说?”
甘先生虽然跪着,可是气势却咄咄逼人,在整个临光殿里,除了高高在上的赵元外,就是他的气场最为压人。
听得出来,赵元对于他没有什么好感,甘先生却不以为意。他依然用极为浑厚的声音说:“小人曾在北疆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于当地的风俗习惯颇为熟悉。听到老妇人说曾服侍过贞妃娘娘,还说看到过贞妃娘娘与赤谷大汗升恒有夫妻之实,既然这样,那不妨将升恒召来一问便知真假。”
赵元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凌厉之色:“赤谷人在归顺大齐之后,升恒自己离开朕给赤谷人划出来的封地,据说是回到裂爪荒漠。但之后却再无人见过他,既然他居无定所,谁也找不到他,如何召他来到这里?”
“原来是这样,小人失礼了。”甘先生好像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