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扶越顿了一下:“当然,喜娥既不是你的真名也不足以说明你的身份,因为你的真实身份是柱国世家派到洛阳的细作!”
那个已成为众多强弩靶子的人,听了这样的话,虽然脸上神情没变,但身形却终是僵硬了一些。
见她没有说话,扶越仔细地盯着她看了一会,有些豁然开朗地说:“北路响马的易容术在江湖上名头那么高,真不是吹牛吹出来的!直到现在本王都没有发现一点破绽,真是的一模一样!而且到目前为止,本王居然看不出你用了哪一种易容术!”
“易容术在江湖上会用的人不少,但是能用好的却是不多。易容术基本分为三种,一种是在脸上贴人皮来修改面貌,但这种易容术的弊端就是表情僵硬。如果是化妆成古板的老男人这种方法还可以,但你要装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这种人皮法就不适用了。”
“第二种是刺穴易容术,就是在头顶的几处大穴上刺入银针,通过牵扯筋肉来改变面貌。这种方法虽然逼真,但需要经常拉扯皮肤,很容易起皱纹。对于你这种平时还要作皮肉生意的人来说,刺穴易容术显然并不适宜。”
“所以只能是第三种,你用的是尘劳粉之法。相传这种方法是北路响马的秘传之法,就是将尘劳粉涂在脸上,经过精心的描画可以通过光影的深浅来改变容貌。”
“由于尘劳粉的成分密而不宣,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只听说效果极好,从没有被识破过。不过今天这个传说要被终结了。”
“平心而论,本王真的不是因为你们的容貌而产生的怀疑,完全是细微的举动将你们身份暴露的。不过呢,这个尘劳粉听说也不是完全无法实破。”
“据说用极细的黛青色丝光纱罩住宫灯,在放在易容者的脸旁边,尘劳粉就显形了。今天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本王就试上一试,看看这个传言是不是真的。”
说到这里,扶越大手一挥,旁边就有一个亲兵提着裹好黛青色丝光纱的宫灯来到假霓川的身边。在这种发着昏暗幽光的照射下,假霓川的脸上出现了沟沟壑壑,有深有浅的道道条纹,看来果然是涂了尘劳粉来易容。
不过既然易容的痕迹被发现了,那么她本来的面目也就在灯光下渐渐显现了出来。这才是扶越真正想看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端详着假霓川的脸,沉吟了一下说:“卫国女子脸形多偏长,下颌有棱角,如果从这一点看,姑娘你倒是符合。”
假霓川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扶越接着说:“但是你的眼睑偏厚,从这一点上说却是与大多数韩国女子的样貌相近。”
假霓川依然没有答话。
“可是再往上看,你的额头稍窄,上嘴唇与下嘴唇一般丰润……那么你必是益国的细作无疑了!”扶越说这句话时口气非常笃定,有种无法反驳的威严。
这回假霓川虽然神情淡定,依然一言不发,但她的后颈却微微地一僵。
扶越敏锐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你果然是益国候派来的细作!”
那个假霓川此时才回过味来:“你原来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刚才只是在使诈!”
“对!”扶越回答的干脆利索,“本王分析,现存的五大柱国中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就是卫国,韩国与益国。”
“在本王并不知你是哪国的情况下,就先提出了一种理论,而这种理论似乎可以推理出正确的结果。只要让你相信了这个理论,再自然地引出推测,你就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并且会因为紧张而做出应激反映。”
“应激反映最容易出现的地方就是后颈,因为这里的肌肉离中枢神经最近,有时候能够直接听从中枢神经的支配,而不受大脑控制。”
“你既然是细作,自然是经过了全方位的训练,控制情绪自然是必修课。所以你在前面的表现都非常从容。但是一提到益国的时候,你还是难以控制地僵了后颈,虽然只是一瞬,却已将一切都暴露无疑。”
假霓川此时气得双眼充血:“你这个王爷哪有个王爷的样子,歹毒阴险,尽用些旁门左道,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扶越轻蔑地一扬眉,“你这样反问别人,真是有失你多年细作的身份!”
“事以至此,你已毫无底牌,到底怎计划的不如老实说来,本王或许可以派人将你送到天山之巅,保你一条小命!”
“天山之巅,不毛之地,苦寒无比,生不如死!睿王您真是心疼我呀!”假霓川咬牙切齿地说。
扶越轻轻摇了下头:“姑娘先别动气,本王这也是为你考虑!你今天落入本王手里,无论是招与不招,只要活着出了这里,益国候会放过你吗?”
“他定会倾尽国内全部的一流杀手追杀于你,你还能逃到哪里,除了天山之巅,普天之下还有能让你藏身之地吗?”
假霓川咬了咬嘴唇,脸色苍白却终是什么都没说。
扶越看着她,有些赞许地颔首说:“姑娘却是个有气节的,倒比你们益国候与北望郡王强了不少。不过,你纵然不说,事到如今,却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来,把花名册呈上来。”扶越对江英一使眼色,江英会意转身到前院找了一通,然后拿着一个石青色皮的名册递给了扶越。
扶越翻着册子,胸有成竹地说:“本王发现响马假扮你,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由此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