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只白色的大鸟就要扑到郢雪身上时,它忽然急速地向上飞起,只把爪子里抓的一团东西抛到郢雪头上。
郢雪怎知这鸟抛下来什么东西,只能下意识地把头往旁边一躲,接着就感到脖颈处凉飕飕的,接着有一股清香的味道传来。她低头一看,原来是掉下来的是一把被捏碎的树莓,鲜红的汁液正顺着雪白肌肤往下流淌……
“天哪!”郢雪尖叫起来:“这是哪个缺德鬼,你们可知我是谁?你们不想活了吗?”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从枝叶下的浓荫处走了出来,那只雪白的海东青就稳稳地立在他的肩膀上。
“公主,你也有这样四脚朝天的时候呀!”萧辉笑呵呵地说:“听你骂了那么多句大笨蛋,虽然不知你说的是谁,可是我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不舒服!”
郢雪看他面色红润,身形灵活,并不像是受了什么罪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心里的火顿时消了不少。
“你来这里干什么?就是为了捉弄我吗?”郢雪虽然心里不气了,可是语气还是冷冷的。她用胳膊支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可是试了几下都没成功。
“你干看着做什么,不知道帮忙吗?”郢雪向萧辉伸出手。
萧辉有些为难地站在那里没有动,然后低头说:“公主是金枝玉叶,我又不是太监,男女授受不清……还是你自己起来吧!”
郢雪白了他一眼:“多事!”接着自己连滚带爬地从木槿花丛里钻了出来。出来之后,郢雪一句话不说,径直走向萧辉。
萧辉见郢雪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还以为她要说什么事,便认真地看着她。没想到郢雪到了他面前一刻都没停,抬脚照着他的小腿就狠狠地踢了下去。
郢雪的粉羊皮小靴子在制作时为了不让久穿之后形状走样,工匠们在靴子前面加了弧形的钢片定型。所以这一脚下去,萧辉身子一振,紧咬牙关才没叫了声来。
他肩膀上的海东青却感受到了敌意,忽地一下展翅飞了起来。萧辉怕它扑向郢雪,就抬手护住郢雪的脸,然后口里打了一声响亮的呼哨。
这只海东青绕着他们两个盘旋了两圈,然后一挥翅膀向东北方向飞去了。
见海东青飞远了,萧辉把护在郢雪脸上的手放了下,一声不吭地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向树林外面走去。
郢雪怎么能让他就这样走?她紧追过去,拦在萧辉面前:“站住!为什么不说话就走?”
萧辉停了下来,木然地看了她一眼:“没看出来吗?我生气了!”
郢雪一怔,有些心虚地问:“你让海东青往我头上扔树莓时,怎以没想到我也会生气?”
萧辉也不搭话,拨开她接着往前走。
郢雪再次跑过去拦住他,萧辉刚想推她,就见郢雪仰起头,理直气壮的说:“你是我的人,我不许走,你就不能走!”
萧辉果然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站立着。
郢雪故做深沉地说:“听说今天早上侍卫营里出了事,你可打听到是什么事吗?”
萧辉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郢雪一见他那冷若冰霜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她抬起脚,准备再给萧辉来一下子。没想到萧辉根本就没打算躲,只是抿着嘴死死盯着郢雪。
萧辉的举动,让郢雪心里咯噔一下,她马上收住了踢向萧辉的脚,有些忐忑地说:“我只是和你开玩笑。”
“开玩笑?”萧辉鼻子里哼了一句,脸上还是冷冷的。
郢雪有些沉不住气了,可是她还是硬撑着不低头:“我这里是有正经事,你们侍卫队长住在哪个营,你知道吧?”
萧辉点了点头。
“我要去,你带路!”郢雪双手叉腰道。
萧辉还是动也不动。
这下郢雪没办法了,心里暗暗叫苦:“这哪里是找了个细作呀,分明是贡了个大爷!骂了不和你说话,踢两脚转身就走,反而让我下不来台!”
不管怎么样,要先到侍卫队长的营地里探个究竟才行。如果真出了事,就得知道出了什么事?如果没有出事,能到侍卫队长的大帐里转一圈,没准还能发现有用的蛛丝马迹呢。
可是,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是进不去的,唯一办法就是找一个侍卫队长的熟人,大摇大摆地带自己进去。
想到这里,郢雪瞟了一眼站得笔直的萧辉,心里有了主意。
“你带我进去,我给你十两金子。”郢雪道。
萧辉没有任何动作,依然呆呆地站着。
郢雪咬了咬嘴唇:“你带我进去,我让皇后连夜封你为飞虎将!”
……
一而再,再而三被萧辉无声地顶了回来,郢雪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她气得直跺脚,却又拿萧辉无可奈何。
最后,郢雪只能陪着笑脸道:“侍卫哥哥,只要你把我带进去,我什么都听你的,全权由你作主……”
郢雪话音还没落,就见萧辉唇角魅惑地向上一挑:“公主,这可是您说的!”
接着萧辉一改刚才颓然的神态,眼神闪闪发亮地说:“公主,快到我背上来,我背你过去!”
郢雪看着他片刻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时有些担心地问:“你……背我?为什么?”
“不是全听我的吗?问那么多干嘛?快上来!”萧辉蹲下身子,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郢雪慢吞吞地爬到他背上,萧辉拽过她的双手,让她紧紧揽住自己的脖子。
“快让开呀,公主受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