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妇人夺过允央的衣服后,眼尖地看到允央胸前的衣襟里露出个丁香色的丝穗子。她两眼放光,一把就把这个穗子拽了出来,允央的碧玺带翠葫芦纹佩瞬间就落到了她的手里。
“那是我的!”允央大声说。
“放屁!”那妇人双手当胸把允央狠狠地推了一把:“这都是我家的!是你偷拿的!快滚,若是还不走,我就去报官,把你抓进大牢里!”
允央此时气得浑身发抖,大脑里一片空白,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她在围观人们的指指点点和幸灾乐祸中屈辱地往前走着,渐渐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那个妇人见允央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更是觉得自己今天威风得不得了,指着允央离开的地方,咬牙切齿地咒骂了半天,说出来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药铺掌柜觉得脸上挂不住,摇着头转身回了铺子,掌柜女儿听了一会也听不下去,和父亲前后脚离开了。
那个妇人却丝毫不在意这些,还在不依不饶地骂着,邻居们听了一会就觉得无趣,连最爱看热闹的人也开始慢慢散去。此时妇人才像个大获全胜的将军一样闭了嘴,脸上浮现一个轻蔑的笑,雄纠纠气昂昂地转过了身。
万没想到,她脸上的笑还没收住,一扭头就看见一柄明晃晃的钢刀横在面前。
“哎呀妈呀!”妇人吓得腿一软,差点当下就跪了:“这是要……要干啥?”
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十几个官兵呼啦啦地把她一围:“快说,什么时候揭的皇榜?你可有线索要报?”
这妇人哪见过这种架式,舌头在嘴里打着战,说话都不利索了:“官……官老爷,民妇一向遵纪守法,哪里……哪里做过这事?”
“你还狡辩?”为首的将领上前一步,凶巴巴地说:“皇榜就在你手里,还不承认?你是藐视朝廷吗?”
这下妇人再也站不住了,咕咚一声跪了下来:“官老爷,民妇冤枉,从没有做过揭皇榜的事……”
“你还嘴硬!”将领指着她怀里抱着绞在允央衣服中的皇榜说:“就拿在手里,还不承认!告诉你,我们是奉圣旨在洛阳城里随时监视皇榜的情况,若是少一张或是被损毁了都要知道是谁干的。”
妇人马上低头在衣服里找了找,抽出了皱巴巴的皇榜说:“官老爷说的可是这个?您这可是错怪了民妇呀,民妇根本就不识字,如何知道皇榜上的内容,这个……这个是民妇收衣服时不小心碰掉的……”
“大胆,竟敢对皇榜如此不敬!管你识字不识字,跟我们到衙门里吃二十个板子!”将领一边说一边过来揪着妇人的衣领就要上枷锁。
“妈呀!救命呀!民妇冤枉啊!”妇人一见官老爷铁青着脸终于明白今天的事非同小可,于是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她的叫声再次惊动了左邻右舍,大家还在纳闷,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怎么热闹让人看个没完没了!
药铺掌柜和女儿从铺子里冲了出来,一见眼前的情景也是大惊失色。药铺掌忙跑到官兵面前求情:“官老爷明察,内人确实不识字,这事真不是她干的!”
而他们的女儿从没见过这阵势,只知道官兵要把母亲带走,吓得抱着母亲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队官兵哪管他们几个的鬼哭狼嚎,为首的将领将药铺掌柜往旁边一推:“对皇榜不敬者皆要受惩罚,你们想造反吗?”
此时,掌柜女儿也被人从母亲身上拽了下来,一把扔到她父亲那里:“你们再敢上前一步,就一起随她入大狱!”
药铺掌柜虽然满脸焦急,可终是敌不过官兵那亮闪闪的钢刀。他将女儿护在身后,不敢再往前走。
妇人一见他们父女都不过来救自己,更是绝望透顶,当即崩溃大哭起来。
这时,围观的人里不知谁说了一句:“真不是她揭的皇榜,揭皇榜的另有其人!”
此人的声音不高,却是一下子就将官兵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将领马上双目圆睁,回头问:“怎么回事,快快报来!”
围观的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刚才有个姑娘揭了皇榜!”
“但是被这个妇人给骂走了,还把人家的衣裳给抢了过来!”
“除了衣裳还有一个玉佩之类的东西……”
将领当即问妇人:“玉佩在哪里?”
妇人此时吓得面色惨白,实在不懂刚才自己到底教训的是什么人。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了碧玺带翠葫芦纹佩,她还没说话,就被将领一把抢了过去,放在眼前看了看。
这一看可不要紧,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凶光毕露地瞪着妇人吼道:“说,那个人去了哪里?”
妇人被他吼得更怕了,嘴吧唧了几下,愣是发不出声来。
周围的人也吃了一惊,但还是纷纷伸手给官兵指道:“那个姑娘就从这个方向走了。刚走了没一会,最多走出三条街坊!”
将领听罢立即冲身边人说:“你们两个把这个妇人抓到衙门里,她侮辱揭皇榜的人,坏了皇上的大事,罪恶加一等,打四十板子!其他人跟我走,快点追!”
得了命令,这一队官兵马上有条不紊的执行起来。妇人被拖走时,歇斯底里的惨叫和官兵步履整齐的跑步声,同时在这条狭窄的巷子里响起。
到了巷子口,将领往左右看了看:“现在兵分两路,分头去追!皇上这次为了寻找敛贵妃设下了厚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