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虽然已近深夜,醉月楼内却是灯红酒绿,乐声飘飘,笑语阵阵,香风来去,倩影重重。
这般的暄闹景象,自无疑是每个花丛之友的最爱。
醉月楼乃是数年前新开的一家青楼,起初时不显山露水,然经过这些年,也慢慢地成为京中最有名气的青楼之一,其赖以成名的一门法宝,便是其中的女郎个个年轻貌美,肤白柔顺,且能歌善舞,声优动听,引得京城中轻浮儿郎们日日流连忘返,乐不思家。
尤其是两位顶尖的姑娘,一名凝雪,一名歌尘。
传闻里凝雪善舞,歌尘善乐,两位都生得花容月貌,体态fēng_liú,尤其那位凝雪姑娘,更是肌肤如雪,深眸如海,颇有几分异国风情——据说凝雪姑娘是来自异国他乡,出身神秘而高贵,只不过命运坎坷才沦落风尘,因此虽然暂居青楼,仍然洁身自好,卖身不卖艺…
哦,错了,是卖艺不卖身。
也唯其如此,凝雪姑娘才为众fēng_liú词客公子所追捧。
石榴裙下,多少显贵臣子…
青玉案边,俱是公侯之客…
凝雪姑娘的居所,也是醉月楼中最为华美的所在。
二层的小楼,顶楼出沿,四面挂着几十盏碧纱宫灯。
朦胧的带着喜色的柔光,把个小楼照得雕栏玉砌,月下仙宫似的。
楼上的卧房内兰麝浓香,水气弥漫,呻吟阵阵,娇啼忽高忽低。
屏风后正是一对交颈男女,在硕大的木桶内玩着鸳鸯戏水。
但听得那动静一阵紧似一阵,水声人声交相呼映,又好似一对沙场老将捉对相遇。战了个实力正相当。
等云收雨住,酣战稍歇时,屏风后这才转出来一个赤着上身的年轻男子,身上松松地披着件白绫道袍,衣带不结,敞着怀,迎着风,全身三点都大咧咧地露在外头。
男子懒洋洋地往窗下的榻上呼喇一躺。
一头还湿着的长发就散落在精致铺陈的床头,男子半靠在枕被之上,原本英俊的眉宇间笼着层阴霾。眉下的眼睛冷冷地定格在了房中某处,似乎方才的畅快驰骋一点也没有让他的心情舒爽起来。
屏风后头又转出一个年轻女郎来,长发半干。松松地披于香雪一般的肩上,身披蝉翼般的红艳轻纱,将姣然美好的身段露得清楚,内里竟是半件小衣也无,只衬得肌肤如雪。脂光白腻。
那女郎容色秾丽,眼波欲流,红唇若樱,此时却是有些向外嘟起来的微肿,更令这秾丽的美人多了几分奢靡的媚态。
如此丽色姿容,可不正是醉月楼里艳名远播的凝雪姑娘了。
“爷~”
凝雪伸手取过了干净的帕子。身姿优美地坐于榻前,声音娇嗲,却是十分仔细地为男子擦试着湿发。“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爷生气?”
哪个不长眼的?
都特娘的是不长眼的!
躺在塌上的男人眼神也懒得给一个,仍由美人殷勤伺候着,心里却仍象是燃烧着熊熊怒火。
那个死女人脸的杜鸿,居然敢把自己的手下都送进了诏狱。且定了罪名,至少要关押个五年之后才能放出来!
要知道他来京中。统共也就带了三十来个侍卫,这一下子就去了小一半!
还有那些个手下,据说这帮没用的是被云家四个人给打得惨不堪言!
还有那些个像是蚊子苍蝇一般,就盯着宁远王府嗡嗡嗡的家伙们,哼,先前怎么不敢出来乱吠?
还不是看着如今本公子失势,那位好皇叔有震怒的先兆,才都跳出来落井下石么?
皇叔倒是大度,等京中已经流言传得纷纷扬扬了再来下一道明为宽恕实为责备的旨意,里头居然有“长于边境,久习蛮俗,不知礼节,亦为情有可原”的句子。
这就是明晃晃地告知天下,宁远王再自夸自吹,什么西北大治,百姓安居乐业,号称塞上江南的,都不过是蛮夷的东西,哪里上得台面?
不信?
您瞧准了,宁远王长子这副德性摆在这里呢?
儿子这副样子,老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这般疯颠行事的侄子,朕还宽宏大量地容忍着,朕真是个圣…天子啊!
如今宫中已经派了使者去请他的好父王,还想要让宁远王千里而来,好中了皇帝的算计么?
一脸寒冰样的高寒现下正是人如其名,愤恨地想着心事。任由着美人将他的头发打理完毕,又用一双柔荑持了帕子,在他胸膛来回擦试着,擦试着,却是如石如铁,无动于中。
凝雪美人有些不甘冷落地咬了咬微肿的下唇,半趴在了男人光滑的胸前,媚眼如丝,软软吹了口气,手上也不安分地想四处点火…
高寒在那手移向下的时候蓦然捉住了一只皓腕,有些不耐烦地瞧了身侧的美人一眼,懒懒道,“莫闹。”
凝雪眸光一转,撒娇道,“爷莫不是将要娶了正妻,就冷了奴家了吧?”
从前这位寒公子,可是神勇无敌,一夜数度的,如今还是自己百般引诱,这才勉强一回啊。
高寒想到自己那个未来的正妻,更是窝火,冷笑道,“她哪里配!”
凝雪好奇心上来,问,“那云家三小姐生得如何?比奴家如何?”
她可是见过那位云家大小姐的,虽然美貌,但凝雪自忖自己外表比她也不差。
就不知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三小姐,如何能得皇帝青眼,赐给寒公子做正妻?
高寒目光转到眼前的美人妖娆风光上来,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