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凌飞哥哥他……他真的这样说?他真的不怨我?”悦妍猛地抓住我的胳膊,红肿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眼中闪着期盼的光芒。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我轻轻将她的手挣脱,“你若对他心存内疚的话,可以为他完成他的遗愿。”
“凌飞哥哥的遗愿?”
“嗯。”我轻轻点头,“他早就预料到朔麒云迟早会对墨渊大动干戈,他曾说过,希望你和袁世子能看在昔日情愿,合两家之力,尽力为墨渊斡旋,免两国子民受战乱之苦。”
“凌飞哥哥……”悦妍刚刚歇住的泪水再次涌出,泣不成声,“他……他还愿意信任悦妍吗?”
“当然,他既然没有怪你,自是信任你的,不然也不会有此重托。”
知道她此刻心里必定五味陈杂,我没有再多说,任由她尽情地哭,将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
良久之后,她终于将泪水擦干,声音已经沙哑,“其实我们又何尝愿意打仗,只是皇命如此,我们做臣民的,又有什么办法。凌飞哥哥的遗愿,我会尽力的。”
我点了点头,两人没有再继续交谈。我与悦妍,本就各自没有好感,更是一度互相憎恨,她帮我,也只是因为对凌飞的内疚,如今该说的已说了,两人之间也无话可说了。
上官逸已安然入睡,我也不客气地在悦妍的床上躺下小憩,悦妍则独自坐于桌前发怔,或许是在怀缅着过去那段让她铭记一生的岁月。
天刚蒙蒙发亮,袁世恒便穿戴整齐地进来,告诉我们一切已安排妥当,也带来昨晚的消息。悬剑阁的人一路往南追了下山,几乎翻遍了整座檀山。而云影卫的人围攻狄靖。却被狄靖逃脱,最后也是无功而返。
我和上官逸梳洗了一下,重新换上干净的侍卫衣饰,分别藏于两辆马车内,随护送两人的车队下了山,直奔祈丹。因昨晚的这一场事故,所有来参加春猎的权贵们都有些恐慌,一大早便收拾行装,纷纷赶回祈丹。官道上霎时热闹起来,也亏了这样。当傍晚时分各队人马陆续进城时,检查倒是放松了许多。
一入城,我和上官逸便告辞下了马车。为周全起见,我没有告诉她我们接下来的行踪。
“等等。”悦妍突然将我叫住,却有点欲言又止,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凌飞哥哥不恨我,那么……你呢?你恨我吗?是我害你们阴阳相隔。”
我苦笑了一下。“说实话,我确实恨过,不过,现在已经不恨了。凌飞说过,当你越是恨一个人,便越是不能忘记他对你做过的事。凌飞不希望我这样,他只希望我能记住那些快乐的事。所以,悦妍。你也将那事忘了吧,凌飞不会愿意看到你再为他难过的。”
悦妍眼眶微红,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明白了。惜月,保重。”
“你是不是该改口叫我做宁萱了?”
悦妍收起笑意。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世上我最讨厌的人。便是宁萱,我宁愿还是将你当成惜月。”
我怔了怔,不由失笑,“随你。无论如何,这次还是要谢谢你和袁世子,就此别过,保重。”
悦妍还是从前的那个悦妍,一点没有改变,可是这个悦妍却是真实的,这种真实,在我经历了宋莘莘的叛变后,更觉难能可贵。
告别两人后,我与上官逸便直奔他在祈丹的产业,醉聊楼。寒枫寒柏一众人正在商议如何去檀山营救他们的教主,见他忽然自行现身,均惊喜不已。上官逸当下吩咐他们做出假像,好让云影卫的人误以为我们已前往墨渊,又下了格杀令,今后凡是遇到悬剑阁的人,见一个杀一个。
此后数日,上官逸安心地留在醉卿楼休养,每日听听戏,喝点小酒,心情相当不错,腿上的伤也恢复得很快。
这日傍晚,一如往常那样,两人在后院的梨树下一边听戏,一边吃饭。祈丹的春天极为短暂,最热的时候也不会让人生出闷热之感,此时坐于树下,凉风习习,甚是舒适。
“无双,这酒不合你意也不必浪费吧?”
我一怔,这才发觉杯里的酒早已益了出来,而我却浑然不觉,还在继续斟酒,“啊,确实浪费了。”
“无双,你这两天怎么老是心神不定的,是不是因为不喜欢潜龙岛?没关系,我说过的,如果你不喜欢潜龙岛,我们卡到仙鹫山。以前因为那宝藏的关系,我不得不守在潜龙岛,如今宝藏已开启,我们不必再留在潜龙岛了。无双,仙鹫山可美了……”
见他一副神思向往的样子,我忙打断他,“不必了,潜龙岛挺好的,我只是在挂心墨渊的战事,一时走神而已。”
“别担心,现在飞羽帮的人必定已经知道你成功出逃的消息,墨渊军不会再受此牵制,不必再像以往那般龟缩不进了。”
“嗯,说得是。”我点了点头,将他刚刚举起的酒杯拦下,“别再喝了,你的伤才刚开始愈合,还是节制点好。早日康复,早日离开祈丹,醉卿楼虽然是你的产业,可毕竟还是在祈丹,云影卫和悬剑阁的人眼线遍布,还是不可大意。”
上官逸果然听话地放下酒杯, “知道了,你说得是,再过几日,我的伤也全好了,到时我们就回潜龙岛。上次都怪我,大婚当天竟然让你受那样的委屈,那老不死的国师已被我撵走了,他要胆敢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一掌毙了他。”他顿了顿,又粲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眸光明亮,“无双,我们回去后,重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