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时辰,夏候彻睁开惺忪的睡眼,伸手抓住她一只手握着,温声问道,“朕睡了多久?”
“一个多时辰。”凤婧衣淡笑回道。
他伸手拿掉了她手中的书,抱怨道,“朕都忙了两日了没见着你,这会儿在你眼皮底下了,你还顾着看书?”
凤婧衣低眉看着他,道,“那你让我干什么?”
夏候彻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一起摸上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说道,“你说,他会是儿子还是女儿?”
凤婧衣抿了抿唇,伸手又拿回了放在一旁的书卷,道,“臣妾怎么知道。”夏候彻一把拿起她手里刚拿到的书,一扬手给扔得远远的,道,“朕发现,你现在愈发不拿朕当回事了?”
凤婧衣奇怪地望着他,这句话怎么听都有些别扭,似乎一般都是女人跟男人这样抱怨,到他这里到是反过来了。
“臣妾倒发现,皇上愈发地不讲理了。”
夏候彻失笑,敛眉微挑,“哦?”
凤婧衣推了推他,道,“起来,腿麻了。”
他倒也没耍赖,干脆利落地坐起了身,望了望渐暗的天色,道,“宴上若是累了,就让人先送你回来,别强撑着。”
“好。”凤婧衣含笑应声道。
两人正说着,孙平先回来了,道,“皇上,娘娘,时辰不早了,沁芳姑娘提醒奴才带人过来为你们更衣梳妆准备赴宴。”
“不必了。”夏候彻道。
孙平也没有多问,放下了夏候彻赴宴要穿的龙袍便带着人退了下去。
夏候彻下榻拉着她进了内室,拉开她的衣柜瞧了瞧,打量着里面的衣服,挑了件水红的宫装拿出来在她身上比了比,道,“就这个?”
“太艳。”凤婧衣道。
“你平日一惯穿得素,这颜色都不见你穿过。”夏候彻说着,将衣服塞给了她。
反正也不过是一身衣服,她便也没跟她争什么,自己拿了去屏风后换了出来,夏候彻也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瞧着她出来的样子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凤婧衣默然上前替她理了理衣服,道,“要叫宫人进来束冠吗?”
“当然你来。”夏候彻低眉瞅着她道。
相较于宫人的伺候,他更喜欢他们这样寻常夫妻一般的相处方式。
“我梳得不好。”凤婧衣老实地说道。
她就只给小时候的凤景梳过头,且这么多年在南唐也好在这宫里也好,一向都是别人给她打理,她又哪里做过这些。
“时间早着呢,慢慢来。”夏候彻说着,已经自己一撩衣袍在她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拿着梳子朝她递过去。
凤婧衣无奈只得接了过去,站在他的背后梳理着他的头发,回想起之前宫人为他束冠时候的样子,虽然几番失败但最后总算还是梳好了。
夏候彻望了望镜子里,起身扶着她坐下,“朕给你梳。”
“你会吗?”凤婧衣道。
夏候彻从首饰盒中挑了一套玉钗,给她绾起了头发簪上,道,“这不就好了。”
凤婧衣笑了笑,没有说话。
夏候彻低身望了望镜子里,道,“别的朕就没办法了,让宫人进来帮你吧。”
“不了,现在闻不得脂粉味。”她道。
夏候彻给她理了理头发,反正他也习惯了她这样不施粉黛的样子,便也就依了她。
夜色降临,宫中新换上的红灯笼次第而亮,显得格外热闹。
夏候彻直到临开宴的时辰了,才带她从东暖阁去暗香阁,郑淑仪等人已经早早便过去了,临到暗香阁外与皇后凤驾不期而遇。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带着靳贵嫔一同行礼道。
“免礼。”夏候彻点了点头。
靳贵嫔自然不能比皇帝和皇后还晚到,起身便悄然先带宫人进了暗香阁正殿,入席还未来得及坐下,殿外的太监便宣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钰妃娘娘驾到——”
话音一落,皇帝与皇后并肩入殿,圣驾右侧是一身水红宫装的钰妃,皇帝的近身太监孙平侍奉在她身侧。
皇帝与皇后入座,钰妃的坐席设在了皇帝的右侧,也就是以往宫宴上属于皇贵妃傅锦凰的席位。
皇帝让殿内诸人免礼起身,简单说了几句喜庆的话,便吩咐了郑淑仪开宴。
郑淑仪起身道,“皇上,嫔妾去看看御膳房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皇上,嫔妾也同去。”苏妙风跟着起身道。
夏候彻望了望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皇后不动声色地欣赏着殿中的歌舞,听着边上帝妃二人温柔软语的交谈,她这个皇后无疑也只成了一件摆设而已。
御膳房,沁芳在小厨房忙活着钰妃的膳食,为了不显得太过特殊,菜色也是与御膳房做的一样,听到宫人过来回报暗香阁已经开宴便吩咐了皇极殿同来的一名宫人看着炉上的汤,便带着另一宫人跟随送膳的宫人一起去了暗香阁。
她前脚出去,绫玉便也从钰膳房过来,一推门进来道,“沁芳姑娘,钰妃娘娘的膳食……”
小厨房内守着的宫人连忙回道,“沁芳姑娘不在,刚刚出门去给钰妃娘娘送膳。”
“哦,去了就好,我以为她耽误了呢。”绫玉说着,在灶台附近转了转,瞧见炉上还炖着的汤道,“这汤怎么还没送?”
“沁芳姑娘说,这汤要再多炖一会儿才有味儿,等一会儿再给钰妃娘娘送去。”宫人一边切着菜,一边说道。
“沁芳姑娘的手艺就是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