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挂了幅画像,和田武现在的模样差不了多少。田信元自书桌上找到那本像册,递给我和沈迁悠。
我翻得很快,沈迁悠才翻了两张就笑嘻嘻的道:“如依,你看,这就是那个年代的衣服。”
我也附和着笑,越往后面翻却越失望。没有和父亲的合影!也是,田武和父亲当初进女神山,顶多也就只能算得上是合作伙伴,又怎么会留下照片呢?
翻到最后一张也没有,我把相册还给田信元,我心不在焉,田信元还没有接住,我便放了手,“啪”的一声,整本相册掉落在地。
便有数张都掉了出来,我蹲下去拣,目光怔怔的,不能动弹。
那是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田武在左,父亲在右,中间还有一个男人。
沈迁悠帮着把其余掉出来的都放回了相册,我把父亲的那张往桌底下踢,打算呆会儿找个过来将照片拿走。
晚上的宴席很热闹,田武跟所有人介绍,说我是叶重培的养女。一时间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变得不太一样。我一直知道叶家在沐市的地位,扫一眼田武,便见他那双小眼睛里又燃着精明算计的光。我隐隐觉得不太对劲,果然,寒假的第二天,我就被召回了叶宅。
叶清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陪着我一起回去。叶爷爷当着他的面,开门见山的道:“田家那个小子,改天请来家里坐坐。”
我心下一惊,和叶清朗对视一眼,便见他不动声色的试探了一句:“爷爷是听说什么了吗?”
叶爷爷虽然赋闲在家,但消息却格外灵通。叶清朗这么问,让我不由的便想起了那天去田家的事。我早该料到,田武这样精于算计的人,不可能会放弃叶家这棵大树。
叶爷爷打量了我一眼,并不正面回答叶清朗,换了话题略微感慨:“如依都是大姑娘了。”
叶清朗面色微变:“爷爷该不会是?”
“让你请你就请!”叶爷爷语气重了些,我急得额头冒汗,却什么都做不了。
叶清朗也只得应承下来,离开叶宅回市区的路上,他一言不发,显得心事重重。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几乎可以料想得到,作为叶家人,即便不是这时候的田信元,也有可能会是另外一个时期的张三或者李四。就如叶清朗一样!
一阵悲凉袭上心头,我们彼此沉默。
晚上吃饭的时候,叶清朗忽然开了口:“爷爷只是说说,你别太担心。”
他知道我在担心?我自碗里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他,最后只微微点了头。只要他说,我就信!
因着叶清朗的话,我没太把爷爷要见田信元的事放在心上。我想,叶清朗一定会有办法的,毕竟我现在还小,十七岁,还能再拖一拖。
可叶爷爷却把这件事看得很重,春节后即将开学,在某次饭桌上,又提了这件事:“田家春节都去了加拿大,这即将开学了,你安排一下,我见见田家父子,嗯,在外面见也行。”
叶清朗不说话,倒是叶勤英问哪个田家?叶爷爷说是沐市那个最大的珠宝商田武。叶勤英微微怔了怔道:“哦,那个田家。”
楚欣道:“他家儿子是在圣地亚上学吧?”
叶疏痕咬着筷子说了句:“嗯,是小姑姑的男朋友。”见楚欣瞪她,耸了耸肩道:“学校里都这么说。”叶疏痕很少掺和我的事,但一有机会,还是会忍不住落井下石。
叶清朗道:“学校里传的未必是真。小姑姑并不喜欢他!”
我点头附和:“我只把他当朋友。”
“哪对恋人不是由朋友发展而来的?”叶爷爷扫了我一眼,不怒自威:“就明天中午吧,小欣,你去安排。”
叶爷爷向来说一不二,我皱着眉头,数着碗里的饭,一粒都吃不下去。这种时候,连叶清朗也帮不了我。
楚欣的办事效率向来很高,次日一早,田武一家便驱车来了叶宅。田信元穿了一身西装,看上去倒也有几分俊俏稳重的模样。
叶爷爷和人打过招呼,便见田武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给叶爷爷的,是一款鼻烟壶。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叶爷爷随意挥了挥手,打量着田信元。田信元略微紧张,倒也举止有度。
一餐饭吃了大半个中午,对田信元也算是摸了个底,把人送走之后,叶爷爷说了他的看法,说田信元虽然年纪轻,但举止谈吐都不俗,和我也算家世、年龄相当。
叶勤英微微皱了皱眉道:“爸,不是我反对。但有些事情,也许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田武在三四十年前,是个混混,好赌成性。第一桶金,是赌中了一块玉石,之后才做起来的珠宝生意。我和他虽说没有直接往来,但听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说,田武此人为商不仁,之所以能在沐市做大,用了不少非常手段。您看,是不是先缓一缓?毕竟如依年纪也还小。”
难得听见叶勤英为我说话,我忙不迭的点头应和:“爸,我才十七岁!”我扫了一眼叶疏痕道:“所谓长幼有序。”
叶爷爷拍了拍真皮沙发的扶手道:“这话也对!这样吧,田家那小子我看着是不错,如依,你处处看。我们也不急着定下来。”转而看向楚欣道:“痕丫头还有两年大学毕业,你这个当妈的也上点心。啊,还有,清朗,你和孟倾的事……”
“爷爷,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个客户要见。”叶清朗不等叶爷爷把话说完,拿了外套起身就往外走,叶爷爷今天心情还算不错,也就没有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