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秀可否弹上一曲?”
郑凡真自是没有理由拒绝,调整了坐姿,抚了抚琴弦。弹出了第一个音,第一个音一起,整首《高山流水》的神韵就都出来了。
一曲罢,南甯还未从曲子中回过神来,却听得郑凡真吟起一首诗,“闲坐夜明月,幽人弹素琴。忽闻悲风调。宛若寒松吟。白雪乱纤手,绿水清虚心。子期久已没,世上无知音。”
“秀,这首诗用在这儿,可不好!你可是把我比作了那子期,可惜,本王是粗人,并不能与子期相比。”
“依小女子看,王爷比那子期还要懂我赏我的琴音!”说罢。低下了头,脸上红霞飞了一片。
“实在忏愧!”
南甯想,如若和这样一个女子成婚,也是一件好事a同心尽了今生,琴瑟和谐,鸾凤和鸣。
再不必为一个远在西楚的女子忧心。她怎样都再与我无关,从今起,与眼前的女子举案齐眉。同心永结,断了当初的相思,断了三年的情缘。
“刚才在紫宸殿内听闻钦天监已挑选了个好日子,就在九月十二,还有十日,你且回去好生准备着。到了那日,定要成为本王最美的新娘。”
最美的新娘?他是认可了自己的存在吗?她还以为他会排斥,会恼怒,可是,却是那样温和谦恭。
她于聚贤居内看到他的第一眼。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喜爱上了那个男子,当日还不知那男子是谁,可是后来经打听得知。便已然断绝了自己的非分之想,怎样也未料到能够成为他的王妃,还是皇上亲自赐婚。
他是皇上的亲弟弟,太后身边最得宠的‘红人’,她以为,这样的他必定会眼高于顶,高人一等,可是如今一见,却是如此,他会成为一个好夫婿的吧!哪怕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有他的错爱,也是好的!
十日之后,郎娶我嫁,成为彼此一生的归宿。
还未等郑凡真开口,南甯早已抽身离去,郑凡真看着南甯的背影,不禁感叹,多么孤寂的一个人啊!有我,从此让你了无孤单。
他的事迹,她也是听说过的。
当时,他独恋贵绯色,曾在上战场之前许下承诺,等他归来,必定娶她作妃,可是人算总不如天算,贵绯色早已和西楚楚王定下婚约,还是皇上钦赐的。他前往边疆之时,已经快到了他们成亲之日。皇上和楚王怎会等得,贵绯色在他胜仗归来时已经嫁人,他的等待,他的念想,随着她的离去破灭。
她知,这一嫁,或许不是幸福的开始,她知,或许这一嫁是自己命运的另一个开端。
可是,她不悔!因为她早已对他心生爱慕。
“秀,你看甯安王,不打声招呼就走了。”绿儿忿忿不平。
“绿儿,休得胡说j宫大内,一言一行,都要注意。是我平日里太宠你惯你,才让你如此没大没小么?”郑凡真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绿儿的额头。
“秀,我只是怕你嫁与他受委屈。”
委屈?郑凡真相信自己在秦安王府并不会受任何委屈,只怕是会受尽冷落而已,她不怕,只是有些担忧!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十日,很快地便过去了。
九月十二,甯安王府红绸漫天,锣鼓喧天,甯安王府前门庭若市,南甯任由婢女为自己换上一声大红衣袍,在自己的冠上系上红绸带。
出了厢房门,凡遇到的婢仆都向自己作揖道喜,南甯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之情。
大学士府也一片欢闹,婢仆们为郑凡真穿上红袍凤冠,一脸娇羞红润更显诱人。
“秀,王府的花轿已经到了府门口。老爷请你快着些。”喜娘催促。
打扮好,放下喜帕,喜娘背着郑凡真出了房门,到了府门前,放下郑凡真,“请新娘上轿!”郑凡真的父亲搀着郑凡真上了花轿,还在她耳边不停叮嘱着。
“起轿!”一路上都是热闹非凡,能听到百姓们的欢呼声、锣鼓和唢呐的声音。
南甯早已被管家拉到门口站定,远远地便看见花轿被抬了来。
到了王府门前,喜娘喊道,“请王爷踢轿门。”
轿里的娇人儿已是掩不住的笑意,可是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动静,只听喜娘再次叫道,“请王爷踢轿门!”
“王爷,这次是怎样也不能拒绝的了!就顺了皇上的意吧!”管家说完,南甯叹了一口气,走到轿门前,踢了一下,转身回到了管家身边。
喜娘绽开笑颜,把郑凡真从轿里背了出来。
南甯走在前面,喜娘背着郑凡真走在其身后,走到大厅,喜娘放下郑凡真。
等了一会儿,“吉时到!”皇上派来的太监是主婚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祝王爷王妃从此举案齐眉,比翼双飞!”太监说完祝语,便退下,回宫复命。
郑凡真被喜娘搀进了新房,心里满是激动,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