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桌的那个人模狗样的家伙袁毅确实认识,叫做沈默,衣着光鲜,油头粉面,嘴角若有似无带着荡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不只是他,那桌的其他人也都是同一个调调,这身行头做派,怎么都像是群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公子哥。
尤其是袁毅认识的那家伙,现在正仰着脖子,在那神气活现地高谈阔论呢。
不过袁毅也没急着去认熟人,因为他从对方正在议论的话题当中,听到了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
这一个月的黑潮时间,袁毅所处的无名镇守府因为地理通讯之类的原因,对于亚联战事的消息可谓是相当闭塞的,虽然一路来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但大多都是道听途说,做不得数的。
而眼前这几个面相干净,夸夸其谈的公子哥们,袁毅虽然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但是有他认识的那位打底,其他人必然也都是大门大户够得着台面的,所说出来的东西自然和那些市井小民口中带点儿玄幻味道的故事是不同的。
袁毅先是看了看这行人的坐席,还有酒桌上的神情动作,觉得这小子现在混得不错,至少在他们的这桌酒席上,他的身份不低,只听这个叫做沈默的小子故作神秘道:“那件事情你们听说了吗?”
“哪件?”桌席间有人应承地问。
不待沈默答复,边上一人抢了先:“我知道了,默哥你说的是北部战线的事情吧?”
“没错,”袁毅熟识的那小子点了点头,应承道:“这事说起来还真是有意思……北部战线是什么状况大家也都该清楚了,巢穴多,战线短,一直是交战最激烈的区域,同时也是这次黑潮受害面最广的地方。”
这是公论,说到底其实就是一个受力面的问题,尽管亚联东线的海域同样有5个巢穴,但是因为其海岸线绵长,巢穴又间隔的开,所以每个地方受到的打击并不严重,再加上这次的黑潮还有袁毅这个幕后的功臣在,所以东线反而是这次战争当中损失最小的。
相比于东线,北方战线的表现不可谓不糟糕。
“当时北方联合的先锋部队按照波拿巴上将的命令开进龙门湾,本来是为了强攻的,反而遭到深海的伏击,脱身不能,而其他的海军将校又因为统帅雷霄中将的迟迟不决因此延误了战机。”
“那些深海也会伏击?不是说栖姬,栖鬼什么的,在黑潮时期都不会出现的吗?”同伴中又有人问道。
“呵呵,”沈默哼笑一声,指手画天:“你那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知道吗,这次的深海里面出现了一种智慧型和异兽型混合的新型深海,就是它们负责统领其他那些栖舰进攻的。可以说,这次的黑潮虽然跟十年前那样只持续了一个月,但过程其实更加的凶险。”
黑潮时期,海路封锁,除非是海军的船,否则寸板不得入海。
说没有消息那是假的,因为每天都会有战报从四面八方流入燕京,又有大量的消息被放出去,但是问题是,这些战报都是机密,被上头的那些负责指挥的大人物掌控着的,也只有黑潮已经过去的现在,这些消息当中的一部分才有机会慢慢的渗透了出来,包括北线相关的消息。
“当时那些被栖舰包围的先锋部队真是倒了血霉了,摊上雷霄这个慢郎中,”那小子口不错,这会说起故事来颇有几分说书人的味道,周围人全都被他这个调调吊起了胃口,全都在凝神静听:“当时被困龙门湾的一共有六名将领,数百名的舰娘,对了,其中还有个女的,是咱们指挥部那个参谋长的女儿,叫做杨……杨什么的,官职还是个少将嘞,据说她老子当时听到这个战报的时候,就把东西给摔了,还扬言要将雷霄那个老小子抽筋扒皮,哈哈哈哈哈……”
刷拉一下。
那是座椅被拖动时候的噪音,只有人急着从椅子上起身的时候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不过发出这样声音的倒不是那群侃侃而谈的公子哥,而是一直听他们说话的袁毅。
这大厅里的人不少,本来也没啥的,但问题是袁毅他们这一桌走到哪里都惹眼,穿着奇怪也就罢了,他们这才坐下多久呐,赤城的面前堆起的盘子已经有二十层了。
再加上袁毅现在穿的还是一套海军将校的军服,想掩饰都没办法。自然而然,那群公子哥的目光都朝着袁毅这桌聚了过来,尤其是刚才一直在说话的沈默,他本来还想着哪来的乡巴佬,特么打搅老子说话的兴致,想要训斥两声,结果一看对方的脸,好嘛,咂巴咂巴着嘴啥脾气都没有了。
如果说刚才这小子是头神气活现的大公鸡,那现在的他就是把头越埋的越来越低,整个就是把头缩地上的鹌鹑了。
“我说老默啊,你没事吧?”边上的人发现了他的异象,好心的问了他一句。
沉默看他也是一脸的便秘,但沉默知道人家是无心的,这会也只能勉强的回了个笑脸,但说是笑脸其实比哭要难看。
这表情倒是唬住了他边上的哥们:“我说老默啊,你要真觉得哪不舒服你就说,咱们看医生去吧。”
“别,我没事。”他心想着完了,再一抬头,看到袁毅果然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沈默这会也不能装死了,只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边上的人问他:“去哪啊?”
“那桌有个以前的哥们,我过去打声招呼啊,你们别管我,自己先吃菜。”
他这么一说,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但目光都八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