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袖一挥,掀起一阵强风,眨眼人已回到了适才的位置上,面上平静得似刚才的话并非她所说。
闻言,众人心底皆是一震,浣衣房啊,那可是皇宫中最苦最累的地方,凡是被送到那里的嫔妃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来的。
太上皇和太后琴瑟和鸣感情和睦,太上皇这一生都不曾有过除却太后以外的其他女子,是以浣衣房已经有近三十年不曾送进受罚的妃嫔了,不想这刚进宫才半年之久的人竟然就这么被下令送到浣衣房,这该是何等的“殊荣”啊。
“李嬷嬷,依皇后所言,把人送过去吧,”太皇太后眯着眼看了看已经目瞪口呆的王芸,摆了摆手对她身边的其中一个嬷嬷开口说道。
“是,”李嬷嬷弯腰恭敬地应着,随即便和旁边的嬷嬷重新把人拖起朝浣衣房的方向走去。
王芸似是被吓坏了,竟一句话都不曾说,只呆呆地看着水嫣然等三人,直到消失在假山的转角处。
水嫣然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色惨白,想她们四人原本还盼望着能有朝一日早些见到那个能让她们富贵显赫一生的人,不想现在竟是这样的结局。
她们……她们,不甘心啊!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送到冷然宫?”太皇太后把目光从王芸消失的方向收了回来,见跪在地上的人还在,便朝旁边站着的宫人如是说道。
“至于这些个‘有心护主’的人也一并过去吧,否则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就是哀家太刻薄了。”萧妤理了理宽大的衣袖说。
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一听,人人心里都是叫苦不迭却苦不堪言,想他们也才刚进宫不久,本以为能在这宫中谋了一席之地,不想今天竟犯了这档子事,这都叫什么事啊?刚进宫之时便有人告诉了他们关于宫中主子的爱宠的事,不想适才一害怕竟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一时间,所有受罚的宫女太监都把自己受罚的缘由归结到了他们各自的主子身上,以至于去了冷然宫以后水嫣然三人身边连个真心问候的人都没有。
……
“哀家知道你又想起了那件事,”永寿宫中太后,也应当是太皇太后面容慈和地看着坐于她下首的人,道:“但那事也过了三年之久了,小北缘何一直记念于心中?莫不是因为那事便一点纳妃的心都没有了么?要知道并不是所有女子都如她四人那般,你”
“皇祖母所言孙儿自是明白,”郎宸北接下太皇太后的话说,“孙儿也并非是因为那件事便生了心,只因为孙儿本身就对这些事不怎么热衷,皇祖母这般不是强人所难么?”
一想到自己先前遇上的在他面前扭扭捏捏矫揉造作的那些个所谓的他的妃子他就浑身不自在,他就不懂了,好好地说话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捏着嗓子讲话,她们那样不累吗?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道:“小北,不是哀家多事,实乃你年纪也不小了,就连南儿那小子都当父王了,你却是身边连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哀家这心里是着实着急啊。”
眼看着过了年后三月的选秀又要到了,难道还要让她这个老婆子选一堆姑娘在那儿晾着么?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些个小姑娘个个儿含羞带怯满怀希望的进宫,却终日连她这孙儿的面都见不上。
唉……太皇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欲开口再劝慰一番,不想郎宸北却是比她先一步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