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灯光将她憔悴的神色映照的一览无余,蓝若溪站在新郎新娘中间,慌乱的从包里掏出医生开的所有证明。
夜允莫温润的眸子一瞬变的犀利,不由分说的反手打掉她手举着的病例和b超,白花花的纸张漫天飞舞。
黑白b超照上是子宫,里面模糊的白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它散落在昂贵的地毯上,花童穿着红色的皮鞋,无意间向前走了一步,b超被他踩在脚下。
蓝若溪心疼的跪下来,用手移开花童的脚,哽咽的抽泣,“别踩,别踩疼了我的孩子……”
夜允莫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她,深黑的眸子堪比黑岩,冷峻的面容没有半分神色,“请你离开婚礼现场!蓝小姐,我不想叫来保安,请你自重!”
明知道是难堪,明知道会被践踏,她还是来了。
望着他的魑魅绝伦的俊美,蓝若溪哀求的双手扯住他价值连城的黑色燕尾服袖边,“允莫……我没办法了。林月冥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他要我们死啊,前两天在医院,孩子差一点就流掉了,我的心也差一点就跟着孩子死了……”
眉心微动,铁石心肠也不免融化。可是,他不能心软,心软就是处彼此与万劫不复。
夜允莫黑曜石的双眸转瞬平静,“那天我亲眼看见你吃下避孕药,现在又来告诉我你怀孕了?”他深深蹙起的眉峰深陷一道勾,“想用这种方法骗钱吗?”
蓝若溪一愣,不敢相信的望着他,不敢相信冰凉的话语,一字一顿,都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
英国媒体记者疯狂的按下快门,举着高清摄像机,记录着所发生的一切。
夜允莫在昼白的灯光刺眼下,拿出一张支票,扔给蓝若溪,嘲讽道:“想要多少钱你自己填!”
蓝若溪怔怔的望着他,随后疯了一般失魂大笑,这是她有生以来听过最讥讽,最刺心的笑话。
万众瞩目的婚礼场,那么高贵那么奢靡,美酒宝石在夜允莫和苏千美的对比下都失去了光芒,他们好一对璧人,完美的无处可挑。
你看他们,真是好般配。
神经好似被什么疯狂拉扯着,大脑里无数只蜂蜜在喝她的脑浆,心脏早已掏空,剩下一个心型的空壳,她拼命想用东西填满,却发现是个无底洞,空的连丢进白骨都立刻被消融。
夜允莫,你可以恨我,辱我,轻贱我。但孩子他做错了什么?你连承认都不愿意承认他?他在你心里连笑话的不算,只是一个空气,透明的,不存在的。
夜允莫,你真的好狠。你狠到不管不顾我们母子的死活,还给她甜蜜幸福的承诺。她是白玫瑰啊,一生霞美足以你相配。
那我呢?我算什么,七年的心碎情殇,我算什么?
是谁的话语,那样清晰的在耳边匆忙四起。
是谁说,你就是我的莲花,洁白霞美,值得一生拥有。
是谁说,宝贝你别哭,我许你一世繁华。
是谁说,若溪,你不要怕,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
“夜允莫。”她的哭声天地苍穹,撕裂的心句句都是遗言,“你说今生,除过我不会在碰任何一个女人,你的诺言还是不是真的……你对我许过这么多的承诺,都是不是真的?”
悲鸣的问句,无声的回答……
她苍白无尽的薄弱,骨瘦如柴,如世间最悲悯的灾难,水火无情算什么,眼前的夜允莫才是真的无情,不浪费一丝一毫,就可逼她至绝境。
明晃的钢制刀尖,放在蛋糕旁边,等着他们亲手来切下长长久久的誓言。
可怕的念头盘旋在脑海,最终冲破理智,她决然的拿起刀子往小腹上一划,看着沥沥流出的鲜血,她笑的像个女鬼,“夜允莫,我现在就把孩子取出来,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又在骗你……”
鲜红的血肉淋漓,这一刀她用尽生命的全劲,包含着愤恨和绝望。
在他和闺蜜的结婚现场,她拿着刀,手捂着肚子,血流成河,色若死灰笑的诡异。
苏千美纯白色的纱裙沾上鲜血,强烈鲜明的对比一阵阵眩晕,她吓的魂飞魄散,不由自主的向后移动脚步,惊艳的深眸里印刻着蓝若溪小腹上疯狂流逝的鲜血……
“蓝若溪!!”夜允莫震惊的毛骨悚然。
现场在座的人无一不望而生退,花童吓的哇哇大哭,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秒。
清水冰冻,火焰爆发,纯洁的白玫瑰渲染成嫣红色,甚至连见多识广的记者都忘记按下抓拍键。
夜允莫脱掉黑色的燕尾服,上前捂住蓝若溪的小腹,依旧制止不住鲜血往外流淌,他慌乱的抱起她,横穿婚礼现场,流淌的鲜血滴滴拉拉散了一路,红艳的地毯渐渐转变成黑色,血腥味肆意弥漫。
“若溪,你醒醒……”抱着她朱红的身体,自己满身满手都是她的血,刺目的可怕,夜允莫几乎带着哽咽的求助,“帮我叫救护车,救护车……”
想起她在法院顶层的纵身一跳,想起她满身是血的躺在石灰马路上,夜允莫心急如焚的大喊,“救护车,救护车!!”
鸡飞狗跳的婚礼现场,唯美的曼妙全然消失,夜允莫抱着蓝若溪离席,不顾bbd集团在英国的面子,上流社会中的形象,以至于明日的股票危机。
她生死一线,他故作坚强的冰冷不复存在,人的理智只能专注于一件事情,尤其是男人。
夜允莫的背影消失在婚礼尽头,摇摆的白色玫瑰变成嫣红色,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