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杏取下钥匙,打量一下盒面,图案精美,但没有插孔,边缘只有一个扣子。
她尝试着轻轻一扣,开了;再掀起一看,原来是一面镜子。
而且里边露出一个光滑如镜的圆盒,中间立着一截小圆柱,顶端有一个凹位。她把钥匙插在凹位上,轻轻一拧,盒盖悄无声息像花瓣似的打开两层。
一层三格,里边摆着耳环、指环。有银白色,也有玉质的。
第二层有六格,里边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几款饰物,清一色仿古风的玉簪子、玉簪花,手工精妙,可见费了不少功夫。
饰物有纯净白玉,黄玉和翠青玉三种颜色。
黄玉不做饰物,而是做了两副异兽镇纸,和一枚刻着她笔名的印鉴。它造型别致,玉质滋蕴光润,给人一股温暖之感像盈掬在心。
另外两种玉用来做簪子和簪花,款式不同而已。
苏杏在其中一格拿起一朵簪花仔细瞧了瞧,这是一小簇洁白似雪的梨花,一朵大的灿烂盛放,旁边夹着两朵大小不一含苞待放的花蕾。
小巧玲珑,看着分外喜欢。
她正在细细欣赏,蓦然间,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来,拿走那朵白玉梨花小心插在她脑后的矮发髻上。她梳的发髻多半是歪的,插在边上的簪花看得很清楚。
“你要戴上才看得见效果。”
身后的男人说罢,将盒面的镜子摆正让她照一照,同时把他也照进镜框里。刚从机房出来,他去浴室洗了个澡,现在头发还湿着,一条毛巾搭在肩膀上。
以她的容貌,即便穿金戴银也称不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顶多是朴素中添了一点风雅,就像一块原玉被雕琢成器,变得精致可人些。
“怎么突然送我礼物?”苏杏握上他的手,摸着他手指和掌面上的茧子,“我爱好不多,你送的两枚玉竹簪够我用了,以后不必花这心思。”
“没花心思,想做就做,不知不觉做了这么多。”柏少华说着,把她扳过来正面打量一下,对看到的效果非常满意,“果然适合你。”
“什么叫果然?不是特意为我做的么?”苏杏嗔他一眼,对着镜子把玉簪花换个位置看看。
美人似笑还嗔,越发像他印象中千娇百媚的女妖精,难怪那些撞妖的书生没有一个逃得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的感受他深切体会到了。
某人坐在桌沿,垂眸轻咳清一下喉咙,目光再落回她的脸庞上,温柔笑道:“当然是为你做的,以前是幻想你戴上的样子,跟现实看到的感觉不同。”
这盒玉饰并非一朝一夕雕成,不管身在哪里,兴致来了或者手痒痒又不方便做图的时候,他就拿出一块石头戳几下。
久而久之,饰物积成一盒等着送人。
“你差不多有六七年没去梅林、下棠附近逛过,今年有这么多朋友,你和她们一起出去走走。”他拉起她的小手在掌中轻揉,姿态闲适,“这个世界变得很快,拍张照片回来,过十几二十年再看又是另一番心情。”
她以前就是这么做的,被姓余的神经病闹得烦了才取消计划。
苏杏怔了一下,“可我讨厌余薇,她这人像水蛭似的老缠着我转,好烦。”她第一次这么嫌弃人。
“余薇?”孩子爸挑一下眉头,像是刚刚想起,“听闻她前几日出国学习起码要三两个月才能回来,你想见她都见不着,安心去玩吧。”
可惜他的话不但没让她开心,反而让她疑惑地斜眼上下看他一眼,“你好像对她的事很上心。”
为啥呢?为了姐还是妹?
柏少华:“”
瞧这小干醋吃得,满屋子酸味。
才夸她漂亮就想上天了,孩子爸懒得解释并扔她一条干毛巾,“帮我擦头发。”
“擦要擦到什么时候?赶紧吹干别着凉。”
她转身想去拿风筒,被一把拉住直接拽到他的椅子旁,“我要自然干,别啰嗦,我感冒了辛苦的人是你。”一个人照顾一家大小可不轻松。
苏杏:“”
一副不耐烦的口吻,配上他任性的一面怎么有点小可爱的感觉?
当然,这些话她不敢说出来,认命地站在一旁替他擦头发,像贴身女仆似的。
而他开始查看电脑传来的一份份文件,打印出来再逐一签名,批注,动作利索不带考虑的。
说实话,她很怀疑他到底有没看清楚内容。
但这些不重要,在苏杏眼里,他的字更值得关注。
“少、少华,你写的字真好看”
她被惊艳了,趴在他的肩头,眼睛瞪得老大,心中泛起的酸水比刚才吃的醋还要浓几分。
以前她见过他写汉字,算是中上水平,而他处理文件的时候她一般会避开。
原来他写得一手好字,那些字母线条粗细分明,精致流畅,简直优雅如诗。仿佛出自万千少女梦想中的西方贵族之手,优美浪漫,看得她少女心满满的。
他的眼角余光往边上瞄了她一眼,淡然道:“你想学?”
她摇摇头,“我学过,没你写的漂亮。”
未来的她出国留学时曾经苦练过一段时间,自认还可以。如今一看,方知班门弄斧是很尴尬的事,幸亏她从未在他面前自夸显摆过。
所以说做人一定要谦虚,不然以后死得很难看。
“我教你。”
某人把她拉到腿上坐好,将笔塞到她手中,然后他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抓感觉。”
“好。”
曾经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