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聚会若少了女人,总觉得差些什么。
老韩以前独自品茶时,旁边至少一位茶艺师,一位乐师弹琴什么的。
那种环境能增强他的脑活量,无论是生意上或者人生上遇到难题,他多半会在这种环境之下琢磨出解决的方法。
今天也不例外,支走茶师柳惠,两个男人在茶室里谈了一会话,韩芳沁和元梦就过来了。
李主编假期不多不能停留太久,已经先行回城。
若有学识丰富,对各国局势拥有一定见解的女性友人大大方方地参与聚会,言谈有物,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韩芳沁就是这种人。
她的世界观和寻常女子不同,男人说的话题她百分百接得上,有些容易被男人忽略的细节她能一下子指出来。
这种落落大方,聪慧敏锐的女性深受男士们的欢迎。
至于她的生活作风在他们眼里已不算什么,毕竟大多数男人自己也不干净,心知肚明的事。
而且那是她的私生活,他们认不认同无所谓,她有权选择怎么过。
但要有底线,韩芳沁的底线是不主动恶意算计。
她追求的是你情我愿,无论婚否,不强求。
而元梦是专门研究情感和人行艺术方面的专家,把自己遇到次数最多的奇葩事件说出来也能博人一阵笑。
老韩把这些欢笑声拍下来传到自己的朋友圈,镜头是对着茶室的四壁,静态配图是优雅美丽的茶师柳惠,得到她允许的情况下拍的,还有质朴的茶具。
然后,他接到自家妻子的电话。
“你这是又跑哪儿风.流快活去了?日本?”安馨兰的声音温柔中含有浓浓的嗔意。
老韩走出室外,看着眼前广阔的田野,语气坦荡:“没有,少华村里新开一间茶室,请我过来一同欣赏。巧得很,小韩她们也在,约好明天上山钓鱼,你来不来?”
“我哪走得开?新店开张有得忙。过几天又是我表妹孩子的百日宴,你回不回来?”
老韩皱眉,“平时那么忙,不怎么联系的亲戚没必要走得太勤。”
“我有什么办法?我妈让我起码露个脸意思意思,别跟她娘家那边断了联系。老韩,其实我妈希望你也去。”
“我就不去了,馨兰,如果累你也别去,真的没必要。”
“唉,看看再说吧,到时候我找个借口”
夫妻俩说了一会话,老韩才挂断,看着眼前的一片清绿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重返茶室。
经过实地考察,老韩决定在云岭村度假期间住在昌叔家。
没别的,因为他发现养生馆有两个老头最喜欢在傍晚时分到小牧场遛达,那边景色如画,确实诱人。
当时,昌叔和那两个老头为了一个小问题争论不休,吵得面红耳赤。发现两位年轻人来了立马扯住不放,死活让他们评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况且这里还有三位。
这个村的老人各有所长,和他们聊天受益匪浅。配上柏少华亲自泡的一壶陈茶,诶玛,老韩几乎有了落地生根的打算。
当然,那是一瞬间的错觉,当不得真。
就这样,老韩在昌叔家住下。
第二天,天公作美,晴空万里。
阳光落在人们身上暖洋洋的,但山边铺着的薄雪层仍未完全消融,有点清冷,气温的差异蛮舒适的。
河面的冰块已然消融,随波逐流。
水里的鱼儿游呀游,正是肉质肥美鲜嫩的时候。
除了老韩和柏少华,休闲居有些熟客和韩芳沁、元梦谈得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山边垂钓。
韩芝没来,她在云氏点心屋结识不少同龄人,相谈甚欢,不再参与亲妈这边的活动。
说回山边,众人迫不及待地选了一块空地放饵,静待愿者上钩。
韩芳沁等人在岸边摆开烧烤家当,准备烤肉烤鱼吃。
“你这茶我没见过,哪儿买的?怎么不给我来一盒?”席地而坐的老韩埋怨着。
“一个朋友的私人珍藏,我能抢到一盒是祖上积德。可遇不可求,有得喝你就喝吧。”柏少华啜了一口茶说。
他俩中间摆着一张老根雕成的实木矮茶几,边沿保持天然轮廓,中间平顺光滑。
这种古色古香的物件,是从苏宅搬出来的。
“弟妹的品位跟你相差有点远,瞧,她的家具每一件都是民间艺术品,再看看你家那堆”什么玩意。
“全是我买的。”柏少华连眼角余光都懒得分他一点。
“证明她有眼光,找个有品位的对象不容易。”
柏少华不语,见自己的钓杆在动,立即伸手抓住顺势往上一提,一条胖胖的鱼儿被提出水面,准确地飞到他手上。
瞧了瞧,鱼腹胀鼓鼓的。
于是,他取出钩子把它扔回水里放生。那是即将产卵的鱼,一刀断送千条命,不忍心。
他们的乐趣在于钓的过程,能否钓到鱼不重要。
“少华,替我向弟妹说声抱歉”老韩神色如常道,眸底有着一丝歉疚,“等她回来,我再当面向她道歉。”
“不必了,她对人性看得比我们透。”
他孩子的妈谁都不信,包括他在内。
日子长了,她对他的信任比外人多一些。
因为老韩是他的好友,连带的,她对老韩及其亲人的信任感也多一些。
只是,有些人却利用她的信任,辜负了她。
有时候,把世间万物看得太明白的人,是非常孤独的。
那位陈悦然和重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