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这是在日占区工作的法医同行传出来的消息,对外一直是保密的。就是阮振涛死的很不寻常,他是被狙击手给击毙的,但是死后他中弹的部位开始迅速腐烂,并且腐蚀情况十分严重。给他验尸的法医说击中他的子弹上面涂上了生化毒剂。”
李君则猛地一下拉住了袁来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握的很近,袁来被他弄得很疼,也被他如此反常的态度给震惊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尸体开始腐烂,腐蚀情况严重……真的吗?”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听业内的人私底下传出来的,怎么了?李君则,你看起来表情很难看。”
他松开了她的手:“对不起,弄疼你了。我没事,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下,你不用管我了。”
袁来狐疑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担心。
李君则并没有去巡捕房上班,而是回到了家里,看着外公留下来的空荡荡的屋子,忽然有一种近乎窒息的痛苦。
一条隐藏在暗处的线似乎渐渐地露出了倪端。
外公死的时候,面目全非,尸体被高度侵蚀,十分惨烈。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是浓酸所致,但是法医检查了毒液的成分却又给出了否定的结论,他怎么问结果都只得到一个不明腐蚀性液体的答案。
后来他不愿回到重庆,只身来到上海,进入巡捕房以后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当初被法租界当局封存的材料,和何杏的父亲在三九年四月十七号晚上一同死去的报社里的共产党员的尸检结果也是尸体遭受了很大程度腐蚀。
非浓酸浓碱所致,在那份保密材料里,他第一次看到生化毒液这个词语。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进一步接近何杏,希望能通过她和她身后的其他共产党员挖出当初的凶手,找到外公的真正死因。
而现在,阮振涛的死再次和之前的事情牵扯到了一起。阮振涛死后,日本人开始把注意力放到了傅世钦的身上,究竟只是巧合,还是刻意的?
这三件事情的背后,仿佛存在着一只无形而可怕的手,在翻云覆雨。
如果不是中共的人,不是国民党的人,也不是伪政府的人,那么这个隐形的第四股势力,到底是谁在控制着?
从重庆到上海,从不同的政党到亲日派官员,仿佛是围住他的一个圆圈,把他禁锢在里面,无法整理出头绪来。
与此同时,何杏也很烦。
唐柔的存在感太强烈了,她清晨起床的时候一下楼就在厨房里看到了她的身影。
何杏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故作客气地问了一句:“怎么起来这么早?”
“我习惯早起了,反正睡不着,就帮着阿姨做点事。”
原来是亲自熬了粥,还做了精致的点心,有一副巧手。
“你肩膀的伤势还没有好吧,得好好养着才行,要是再加重了就不好了。”
“不碍事的。你坐着等一会儿吧,很快就能吃早餐了。”
何杏坐在桌边看着唐柔的忙碌的样子,总觉得心里有些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