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了一口难以下咽的口水,看着她没有丝毫想动的意思,我最后还是喊了出来。我的高音维持了二十多秒,想把车里的人叫来,可结果却是,她还趴在我床铺上。没有眼珠子,但是那张惨白的脸还是朝着我。
“我的眼珠子不见了,能帮我找找吗?没有珠子,我可怎么办呀。”她每一张口,嘴里就会流出浓稠的黑血,止不住一样,不一会,车厢内就充满了恶心的味道。
我不敢在待着,连忙爬了下去,回头一看,那个没脸的男人居然不见了!他旁边的窗帘还飘着,可玻璃是关着的,这样一个紧密的空间,哪里来的风啊。
妈呀,我要疯了。
我不停拍着门,身后高跟鞋的声音还是朝我走了过来。
“你的眼珠子,我怎么知道去哪了,大姐,你能不和我开玩笑吗?”我使劲踢着门,眼泪和鼻涕齐飞。
“可就是见了你,我的眼珠子才不见的,你得赔我!”不到一秒钟,她和我的距离又变成了近在咫尺,她的声音虽然嗲嗲的,可却依旧听的我有种想撞墙的冲动。我不敢开口,只能把自己的头埋着,留出一只眼睛在外面。
接着,她非常仔细的朝自己带着血的手臂上,胸口上,到处好像扫视了一眼,嫌弃道:“有点脏。”
我猛地点头,却无力开口,想着,她还是挺爱干净的一个女,鬼啊。可她清洗的方式又太吓人了吧!
她就在我眼前,就像蛇脱皮一样,从头的发际线,把自己身体上的人皮一直扯到了脚下,这只脚脱完,又换另外一只,全部脱完之后把人皮扔在一边,我吓的差点尿裤子。
“你的皮不错,眼睛勉强凑合,我就收下了吧!”女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掰住了我的下巴,她的指甲长的很,戳的我下巴生疼。
“你,你不是要找苏婆吗,我这破眼睛,还,还近视,不好不好。”在这种生死关头,我大脑没有组织语言,却还是说出了一段我认为不错的话。她应该会看在我奶的面上,放了我吧,可看女鬼的脸色,不对啊。
“呵,苏婆?”她冷笑了一声,又继续说,“我只要眼珠子,眼膜我留给你。”
接着,女鬼又掐住了我的脖子,一边掐还一边看似安慰我说,不要乱动,动了之后的眼珠子不好看之类的屁话,我这算是倒了我奶的大霉了,她的客人为什么会有鬼啊!
我死闭着眼睛,整个人已经被她举的老高的了,脑袋忽然涨的厉害,我双手抓着她的手,却抓不住她另外一只要来夺我眼睛的手。
我完了。
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上,还是无力回天的那种,就在我以为眼珠子要被她拿走后,一道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我要放弃反抗的心。
“魅教的女鬼不好好待在洞里,竟然也好意思出来夺人眼球?”
我勉强睁开了眼皮,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正坐在窗口上,他手上正拿着酒袋子,十分享受似得往嘴里倒着。他的侧部轮廓很硬朗,这副摸样有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那里来的小鬼!”我看的出来女鬼很生气,她松开了我的脖子,我重重倒在地上,摸着自己快要断的脖子不停咳嗽着,等我回头去看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白衣服男人几乎没有进攻,一直悠闲的在闪躲,倒是女鬼看起来明显有点招架不住。
“别逼我!”男人脸色突变,原来是女鬼往他白衣服上吐了一口黑血,酒袋子一扔,不知从哪里抽出一道符箓,直接贴在了女鬼天灵盖上,但他又忽然收回了手,我都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只知道那女鬼从窗户跳了出去。
“我还会来找她的!”
她的声音回荡在正节车厢中,让我不寒而栗。
“谢谢你,但是你为什么放她走,她可是鬼啊。”这个看作fēng_liú倜傥一般的男人,脸色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对于我的急躁,他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自从我要结婚了,我的世界就好像变了一个模样,老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奶奶说去找我爷爷结果也不见了人,爷爷说是能救我现在也知道在哪,那个女鬼要是在来,我只能等死啊。
所以,我将目光投向了这个男人身上,没想到他却急忙摆手道:“别看我,她要来也只能找你。”
“我当然知道她会找我。”我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内心也非常抵触着那只女鬼。
“所以呢?卧槽所以呢?”面对我眼神的祈求,他一副十分惊讶的说着,我心想,你救人就救到底吧,当时心里也是有点气愤的,他明明有机会收了那只鬼的,偏偏要放走。
“所以,你…”我声音小的不行,毕竟我和他也是第一次见面,救了我一次按理说我应该感恩戴德了的。
“行了,你也不想想她为什么唯独找你。”他喝住了我即将要挤出的话,声音异常的风轻云淡,但看他的眼神,又有些严肃。
我心想,又不是我弄丢了她的眼珠子,我从来也没陷害过她,她为什么找我啊?因为我奶?除了这个,我想不到第二个可能。可她是鬼啊,完全可以直接找我奶,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我将不耻下问的精神发挥的极致,没想到他和我爷一个样,一副‘瞧你这点出息’的模样盯着我看了一眼。
他往嘴里又倒了一口酒,缓缓道:“没有人天生有义务回答你的为什么。”接着他又看了我一眼,耸耸肩道:“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