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红花,庭院中一片绯光流彩,风中的燥热已渐渐消退。
夏辰打了套拳活动开筋骨,取出弓箭对着事先系在树枝上的几个铃铛练习。
暮色渐深,夏辰将最后一个铃铛射落,便听院门口处传来两声叫好。
岳飞云和卫寒不知何时过来的,夏辰刚刚精神全集中在那铃铛上,所以并没注意。
卫寒走过来:“辰儿,你的箭法竟如此精湛,这么昏暗的光线竟能不偏不倚地射中头发丝样的细线。”
岳飞云道:“是啊,我练箭多年,也不敢说能有这般造诣。”
夏辰笑了下:“运气罢了。”
卫寒笑道:“哎呀,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么?辰儿竟变得谦虚起来了。”
夏辰向西瞥了一眼:“不是打西边出来,而是打西边落下。”说罢双臂环肩:“你们这会儿来有事吗?”这两人用过午饭便走了,眼见天色已晚怎又回来了。
岳飞云苦笑道:“这是我的家,难道我非要有事才能回来?”
夏辰凤眸一挑:“可你不是住在大将军府么?”
岳飞云道:“我这次回来会住些时日,早打算将这府邸打理出来,不然我今日怎会来呢!”
夏辰实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许岳飞云回自己家住,好在这府邸够大,出入也不必走同一个门。“你想回这边住自是随意,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
“辰儿。我早说你尽管放心住这。而我也希望你住在这儿。”岳飞云忙道。
卫寒道:“辰儿,飞云的箭术武艺都在我之上,有他指点,你练武绝对事半功倍。”
夏辰觉得这实在是个好机会,虽然她不需要有人指点招式,但练武想进步最好的办法就是与高水平的人切磋。
“那辰儿就继续在此叨扰些时日了。”
岳飞云微微一笑:“辰儿,我暂时找不到好厨子。我觉得月娘的手艺甚是不错。”
夏辰闻言一阵哭笑不得:“岳大哥不嫌咱们这粗茶淡饭,我就让月娘多准备些。”
卫寒忙道:“也带我一份儿。”
“要吃可以,不过你得付饭钱。”夏辰甜甜一笑。
卫寒高呼:“不公平,辰儿你偏心。”
月娘端着茶自屋旁的夹道走过来:“我备了茶点,两位公子可要尝尝?”
夏辰看了眼天色:“进屋坐吧。”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与岳飞云同住一个屋檐下,更无聊、更无奈的是卫寒竟也来凑热闹。
隔天一早来送洗脸水的竟是王妈妈,夏辰一边挽起衣袖一边道:“王妈妈,你这伤还没好,不妨多休息几日。”
王妈妈道:“不过是皮外伤。已经不碍事了。何况老奴是个劳碌命,躺多了反觉着腰酸背痛。”
“那随你吧,只是别太累着。”
王妈妈突然跪倒在地道:“三少爷,老奴有罪,老奴恨夏家人,所以心里总觉着夏家没一个好人……若、若早知道三少爷如此宅心仁厚。老奴一早就把那些东西交给三少爷了!可惜……”
夏辰故作不明:“哪些东西?”
王妈妈面上说不出的惭愧心痛:“宅地契。”
夏辰微微点了下头:“你起来说吧。”
王妈妈讲述的经过和夏辰想的大概一致。同时对王妈妈道出昔年的遭遇。
王妈妈咬了咬嘴唇:“我十四岁时被卖到夏家做丫环,被安排侍候夏秋棠的二房,也就是夏忠扬和夏飞扬的生母萧姨太。十五岁那年夏天一个晚上,我正在房中洗澡夏秋棠闯了进来。”说到这儿她拭了拭眼角:“事后,他说会收我做妾,可、可直到我发现自己已有身孕去找他,他扔了五两银子给我,让我去把孩子打掉。”
对于夏辰来说,这种桥段一点也不新鲜,大户人家的婢女在那些主子们眼里就是自己的私产。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出了什么事不仅不会有人为她们作主说话,还会反说她们行为不端,轻则一顿打骂,重则便是各种屈辱致死。
王妈妈继续道:“我虽暗暗把孩子打了,但却被萧姨太看出了端倪,她将我打得遍体鳞伤,我实在受不了,但我知道若招出那人是夏秋棠会死得更惨,于是我说那人是我表哥,呜呜……”她哭了一阵:“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夏秋棠听了萧姨太告状,让人把我表哥一顿毒打,并欲将我沉井。”
夏辰听到这儿终于明白那两名禁卫军欲推王妈妈入井时,王妈妈为何会突然喊出那样的话了。而这一切让她心中极为愤慨,这世上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太多,夏秋棠正是其中之一,他占了王妈妈身子却不给她任何名份,甚至可以说提上裤子就变了脸,但他却不许王妈妈和别人好,他心理上觉得那是给他带了绿帽子。
王妈妈深叹了两口气:“幸得徐老太君说情,可我表哥伤好后成了废人,我被赶到厨房去做杂役。四年后萧姨太生夏飞扬时难产而死,隔年夏秋棠战死,我才算重见天日。”
夏辰点点头:“王妈妈,这么说来你一直都恨极了夏家的人是么?”她在心里试想若换作自己,也绝不会放过夏家任何一个吧。
王妈妈道:“起初这恨比海深,但老太君对我一直很好,你爹娘也都是好人,渐渐地我也想就此认命了,但他们害死了老太君,而我竟无意间得到了房地契,于是我又起了报复之心。”
夏辰瞧着王妈妈:“仇和爱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一旦环境合适就会生根发芽。”
王妈妈点了下头:“三少爷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