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奇因伤口疼痛微吸一口凉气:“辰儿,此事说来话长,等回住处我再与你细讲。”
夏辰见伤口很深:“我要上药了,三舅舅你忍着点啊。”
商无尘见韩奇额上不停冒着冷汗神情却一派淡然心中暗暗钦佩。并且看他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可夏辰一口一个三舅舅叫得亲切又自然,心中又有几分羡慕。
替韩奇包扎好伤口后,一行人翻过山坡,来到离山脚下不远处一个小村庄。
韩奇让那些黑衣人自回住处歇息,然后带夏辰三人来到一栋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农家小院。刚到院门口,有人推门走出来,借着月光夏辰看清这人的脸孔惊讶地道:“岑大哥!”
岑少泽一怔,定睛瞧了夏辰片刻:“辰、辰儿。”
夏辰上前拉住他的手:“岑大哥什么时候变结巴了?还是被我的样子吓着了?”
岑少泽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先进屋再说。”
夏辰注意到岑少泽看自己的眼神很复杂,有惊喜,有心疼,还有些躲躲闪闪。她想大概是因为岑少游把自己是女人的事对他说了,自己又出现的有些突然,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对待自己。
一进屋夏辰看到起身迎上来的两人几乎热泪涌眶:“二舅舅,少游大哥,你们……见到你们没事我真高兴。”这时从侧间走出一名少女手牵着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她惊声道:“小姨母。小重阳。你们也在这儿,这么说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大舅……”没等说完便见韩香垂头拭起泪来,韩然的眼圈也泛红了。
韩奇道:“爹娘、大哥大嫂还有风儿都……”说到这儿语声已经哽咽。
原来赵家村出事时韩然和韩奇与她一样都在半路上,而韩香那日刚好搭石头的马车院给寄读在那的重阳送衣服,所以才辛免于难。
岑少泽等人劝说了一会儿,商无尘问:“是玄军做的?”
韩香极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韩然道:“我和老弟进城时正碰上一队玄军向南而去。”
夏辰两眼直直地盯着地面,神情似笑非笑地冷声道:“那队玄军打的可是葛王的旗号?”
韩奇和韩然同时道:“正是。”
岑少游瞥了岑少泽一眼。又看了看商无尘:“我觉得葛王不像是会纵容手下烧杀抢掠之人,又或者他所带的兵有不服从命令的。”
夏辰叹道:“少游大哥,不要因为葛王帮过你们就替他说话,他自己也曾说到过青州,而那队精兵一直由他管辖,怎会不听他的命令。”说到这儿她一拍桌子站起身:“这次他又骗了我,说卫寒和二皇在那两辆马车中。”
岑少泽听到这儿惊声道:“卫寒也在俘虏之列?”
商无尘忙道:“辰儿,兴许无意也上了别人的当呢。”
夏辰摇摇头:“无尘,离开太州郡城当日我就发现不对劲。是葛王说他特意向黑将军打了招呼才安排卫寒坐马车,不会有问题,你别忘了黑将军和他是什么关系。”
商无尘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重重叹了口气。
一直在沉思的韩奇这时方才开口:“我想二皇和卫寒应该还在太州。”
韩然一拍桌子:“我要杀了那个葛王替爹娘和大哥一家报仇!”他对卫寒还是二皇都不感兴趣。
韩香抓住夏辰的手:“辰儿,爹和娘还有乡亲们死得好惨,我连他们最后的面也没见着。听说猴儿被砍成了两半。还有小眼的头到最后也没找着,呜呜……”
夏辰想起那日所见的情形胸口一阵阵发疼:“小姨母,别说了。”
韩奇揽住韩香的肩头:“让辰儿休息一下吧。放心,我们一定会找玄国人报仇雪恨!”
韩香靠在韩奇的肩上哭起来,韩然摇头叹了口气:“辰儿,虽然听岑公子说了,可你这头发真的不能变黑了么?”
岑少游跟着道:“毒不是都解了么?”
夏辰淡淡一笑:“毒虽已解可变白的头发却变不回来了。”
岑少泽道:“今晚都早点歇息吧。”
韩然这才注意到韩奇肩头的衣服破了,关切地问:“三弟,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辰儿已替我敷过药。”
“真的没事?”
韩奇抬抬手臂:“真没事!你看。”
韩然这才放下心来:“嗯。大家伙都累了一天,都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夏辰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发现自己虽然很想恨贺兰雍,但心里仍在不时地为他找借口,因为她实在无法把他和凶手、骗子联系在一起。可当她认为该相信他时,又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对她说,不是他还能有谁!
隔天一早夏辰才刚起床岑少游便来了:“辰儿,怎么休息一晚气色还这么差?”
夏辰伸了个懒腰:“这一个月以一直在赶路,始终没有休息过来。”
“国不宁人何安!你今后有何打算?”
夏辰反问:“少游大哥呢?”
“一早收到消息,玄军没有过江举动,而是开始清剿还留在江北的大云驻军。”
夏辰不以为意地道:“海崚王虽然疯狂却并不鲁莽,康王经营势力多年江南的兵力必然不弱,而现今大云国民军因二皇之事反玄情绪高涨,先定江北才是上策。”
岑少游点点头:“韩盟主把昨天发生的事详细地和我说了一遍,我觉得这是葛王……也可能一开始就是海崚王早就事先设计好的诱敌之计,故意引人去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