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没说话,一个人吃了午饭,又歇了个午觉,下午就去了隔壁。
薛思琴抱着豪哥迎她进了暖阁,豪哥一放到炕上就开始打着滚儿,不管抓着什么都能放到嘴巴里吧唧吧唧的吃着,间隙还高兴的直哼哼。
“这个不能吃。”薛思琴拉着豪哥的手,跟在他后头,“这个也不能吃,豪哥乖!”
幼清看着好玩,到豪哥对面趴着看他,问道:“大姐,他是不是饿了,要不要乳娘给他喂点吃的。”薛思琴夺了豪哥从果盘里抓到的一个蜜饯,“他哪是饿了,就是什么都想尝尝,也不知道像说,嘴巴就是停不下来。”
幼清抿唇轻笑,伸着手指去戳了戳豪哥的小脸,豪哥的以为是吃的,就斜着嘴巴顺着幼清的手指不停的找,等找不到就索性抓住了幼清的手指,直接就朝嘴巴里拖!
“哎呀。”幼清欢喜的不得了,“他怎么会这么有趣,什么都想尝一尝!”就疼惜的将豪哥抱起来,搂在怀里低着头看他,“豪哥快点长牙齿出来,等有了牙齿就什么都能吃了。”
豪哥就好奇的看着幼清,听着她说了好几句话,好像能听得懂似的,眼睛乌溜溜的看着她,又依依呀呀手脚并用的和她“对这话”。
幼清从来不知道,孩子会这么有趣,这么可爱,她爱不释手的亲了亲豪哥额头,逗着他道:“等你长大了,姨母给你做好吃的,再在院子里给你搭个小秋千,你天天到姨母家里去玩好不好。”
豪哥继续依依呀呀。
“等他长大了就没这么有趣了,男孩子淘的很。”薛思琴笑眯眯的看着豪哥,“若是像大舅也就罢了,要是像三舅舅,只怕你家的房顶都要被他掀了。”
幼清想到薛潋的样子,轻轻笑了起来:“像三哥也有像三哥的好处,至少能无忧无虑的,能做到这些,我们豪哥也是个顶顶有福气的。”
“大姐,你又说我坏话。”岂料幼清话落,门帘子一掀开,薛潋就大步跨了进来,径直就朝豪哥这边奔来,“豪哥,三舅舅来了,想我没有啊。”
薛潋穿着一件竹青色潞绸直缀,脚上是黑口单鞋,瘦瘦高高的眉清目秀,笑起来唇红齿白,令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他一在豪哥面前站定,豪哥就在幼清身上拱来拱去朝薛潋依依呀呀的喊着。
“他这是……”幼清惊讶的看着豪哥,“认识三哥了?”
薛思琴掩面笑着道:“估摸着是前些日子让娘带了几日,和三舅舅熟悉了。”她说着,笑看着薛潋,道,“你怎么不用去学堂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薛潋变戏法似的变成一大一小两个小鼓出来,在手里敲的咚咚响:“我今天有点事,和先生请假了。”他说着将鼓递给豪哥,望着幼清道,“你怎么也过来了。”
“你能来我怎么就来不得了。”幼清将豪哥重新放在炕上,笑望着薛潋,道,“听说赵先生给你赐了表字,叫什么?”
薛潋闻言羞涩的摸摸脸,望望幼清又看看薛思琴,笑道:“闻瑾。”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大喜欢,可又推脱不掉!”
“水光潋灧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薛思琴笑道,“又是潋滟波纹,又是美玉……我倒觉得这个表字正合适你。”她说着朝幼清看去,眨了眨眼睛。
幼清倒真觉得这个表字很好听,她点着头道:“闻瑾。多好听,想必还是块奇香的玉,若不然又如何用得闻字呢。”又道,“可见你们先生对你期望很高呢。”
“不觉得女气吗。”薛潋叹了口气坐在炕上,道,“就连先生也拿我的脸打趣!”他真是恨死这张脸了。
薛思琴无奈的望着他,给他整理了衣襟,又戳了戳了他的额头,道:“多少男子往敷面上妆,为的就是让自己更俊朗一些,你倒好,白得了这张好看的脸,却还嫌弃来嫌弃去的,叫别人知道,还以为你故意如此呢。”
薛潋咕哝了几句,看了看时间道:“算了,不和你们说了,我和赵子舟约了要出城,改天再来找你们。”薛思琴就一把拉着他,问道,“你不上课,出城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出去走走罢了。”说着,抱了抱豪哥,笑着道,“三舅舅在去给你淘有趣好玩的东西回来,过几天就过来看你。”话落,也不管薛思琴说什么,一溜烟的跑了,薛思琴就满脸的无奈的道,“还说考院试呢,我看他是玩的收不了心了。”
若是薛思琴知道前一世薛潋是个什么样子,再对比这一世薛潋的样子,她不知要多欢喜欣慰,幼清笑着安慰道:“三哥心智未开,还是个孩子呢,索性家里也没有他要负担的事情,就让他玩便是,人生几载他能随心所欲,也是他的福气。”
“你现在怎么反倒替他说话了。”薛思琴笑着道,“以前可是见着他就忍不住数落的。”幼清轻笑,薛思琴又道,“你听说了没有,今天上午张茂省将十万两白银送到宫里去了,圣上封了他一个什么天师的官衔,还将万寿宫后头的一座殿赏给他了,就连陶然之都没有这样的赏赐,现在外头都传的神乎其乎的,说张茂省不但能点石成金,还能和神仙对话,传达天意呢。”
“那济宁侯府呢,圣上没有赏赐?张茂省可是蔡五爷推举觐见的。”幼清暗暗咋舌,蔡彰可真是舍得,十万两银子一声不响的丢进西苑,若是没得个赏赐,岂不是连个响声都听不到。
“像是赏了祭田,多少倾不知道,还给了正五品锦衣卫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