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妈妈点了灯,方氏先进了薛思画的房里,幼清和赵芫则去了听安的房间,听安是薛思画身边的大丫头,随着她好几年了,所以她一个人住在后面的小房间里,隔壁则是四个小丫头的房间。
听安的房里没什么东西,床头糊着几张五颜六色的高丽纸,很有童趣,摆在床上的枕头上是母鸭领小鸭的画面,幼清将床头的针线篓子拿起来看了看,里头只有针和分好的线,还有几块碎布一件绣品都没有,她和赵芫对视一眼,赵芫忙开了衣橱,橱子里挂着许多衣裳,有两个架子是空的,其它的看不出什么来。
“真的走了?”赵芫心里直跳,她们急匆匆的出门,不方便随身带许多衣服,所以听安的衣服基本都在这里,但是女孩子家的对自己的绣品总是多一份怜惜,一旦出门又知道自己不会回来,绣品肯定舍不得丢。
“估计是。”幼清和赵芫又去了薛思画的房间,薛思画的房间也收拾的很整齐,衣服都在,首饰少了几样,其它的什么依旧和原来一样,方氏不确定的朝幼清看过来,幼清过去扶着她道,“我看,还是派人将二婶请来吧。”
方氏点了点头。
“娘。”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眨眼功夫薛潋跑了上来,看着众人道,“去刘府的婆子回来了,说刘冀不在家里!”
方氏眼前一黑,无力的靠在陆妈妈的肩头上,众人都慌了神,方氏就道:“闻瑾,你亲自去一趟水井坊,将你二叔和二婶请来!”
“哦,我这就去。”薛潋点着头,提着衣摆又咚咚的快步下了楼。
众人回了正院,大家一商量还是先派人在京城细细的找,如果能在天亮前不动声色的薛思画也就罢了,如果找不到……一家子人坐在宴席室喝茶,薛思琴和赵芫带着两个孩子先去歇了,薛思琪也打着哈欠,薛霭道:“大家都去歇着吧,若是二婶和二叔过来,我来应着便是。”
“我也睡不着。”方氏愁眉苦脸的,“还是等你二叔二婶来了再说吧。”
过了约莫两刻钟,院外听到了脚步声,随即湘妃竹帘子唰的一下被撩开,穿着一件定蓝色脸上满是皱纹憔悴的刘氏站在了门口,幼清看着一怔,没有想到刘氏老成这样了,她不由想到三年前春风得意的刘氏,又想到了前一世顺风顺水过的珠圆玉润的刘氏。
幼清目光顿了顿又去随着他一起来的薛镇世,薛镇世变化不大,依旧是白白胖胖的样子,幼清不禁心头唏嘘,一个家里不管怎么斗怎么闹,男人总是心宽的,而最后苦的还是女子!
刘氏这般泼辣,最后还是输给了没心没肺的薛镇世。
“找到人了吗?”刘氏一进来没有料到房里这么多人,先是愣了一愣,才去看方氏,方氏摇摇头,道,“周长贵已经带着人去找了,客栈,茶寮各处都去找了,还没有消息回来。”
“这个死丫头。”薛镇世怒道,“真是胆子越发的大了,连这等丑事都做的出来。”他说着就去盯着刘氏,讥讽道,“我早就告诉你,不要挑门第,先将她嫁了再说,你呢,眼睛长在头顶上,整天这山望着那山高,不但耽误了她,还逼着她做出这等事情。”
刘氏没有吱声,咬着牙硬生生的忍着。
幼清愕然,以前是刘氏骂薛镇世,薛镇世不敢回嘴,如今已经颠倒过来了?!
“二叔二婶。”薛霭起身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们快想想,画姐儿可能会去哪里!”刘冀虽不在家,可也说不定他去别处了呢,没有找到人以前,谁都不愿意承认薛思画和刘冀一起走的。
“能去哪里?”刘氏喃喃自语,想了许久摇摇头道,“画姐儿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脸色发白!
薛镇世越过刘氏在椅子上坐下来,碎碎念似的道:“我看也不用找了,她要死要活随她去,找回来只会更加的丢人!”又道,“难不成还要送出去做妾不成。”薛思文拜刘氏所赐已经做了妾,如果薛思画也……
他薛镇世真的没脸在进城待着了,薛思画不管怎么说还是他的嫡女。
“闭嘴!”薛镇扬厌恶的看着薛镇世,“你少说两句不成?这个家就是你折腾才变成这样,你还有脸在这里说!”
薛镇世当着小辈的面被薛镇扬斥责顿时满脸通红,可他又不敢回嘴,他在外头混别人都喊他薛二老爷,占着的还是薛镇扬的名头!
“都回去歇着吧。”薛镇扬负手站了起来,“今晚若是在城里找不到,明天就去城外找,只要人没死就一定能找到。”又回眸望着刘氏,“你想办法去武威侯府试探确认一下,看看他们知情不知情。”
刘氏点点头,转身就出了门。
幼清和宋弈对视一眼,宋弈明天还要上朝,熬着一会儿他就没时间休息了,便也起身道:“那我和夫君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宋弈也随着起身。
廖杰和薛思琪今晚就住在这里,祝士林也回了薛思琴的房里,一家人便各自歇了,薛镇世犹豫了几回想了想还是去外院在原来薛明住的院子里歇了!
“我想走走。”幼清站在二门口看着宋弈,“反正也不远!”
宋弈替她拢了拢披风,笑道:“好!”便牵着她的手从蔡妈妈手里接了灯笼提在另一只手中出了薛府的侧门,沿着侧门的巷子往槐树胡同走,采芩几个人提着灯笼远远的跟着。
“三妹妹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