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封子寒就从药童手里接了针包给薛镇扬扎了一针,果然如他所言,不过几息的功夫薛镇扬就醒了过来,薛老太太腾的一下站起来走到床边:“致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胸口疼不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薛镇扬皱了皱眉,视线在众人面上扫过,声音无力的回道:“让娘担心了,儿子无事。”
薛老太太长长的松了口气,瘫坐在床边上。
薛霭和薛潋也相继进了门,薛镇扬看到薛霭,就问道:“是你去西苑接我回来的?”薛霭走过来,将当时的情况告诉薛镇扬,“是礼部的许主事派人去馆里通知我的,我到时郑六爷已经将您抬上马车了,郑六爷原是要请太医的,我执意将您带回家的,父亲,您感觉如何。”圣上性情不定,父亲虽因监工累倒,可若圣上觉得在这样晦气,难保他会不悦而迁怒父亲。
“你做的对。”薛镇扬赞同的点点头,“郑六爷那边你替我好好谢谢他,待改日我康复后再行谢意。”
薛霭应是。
薛镇扬又望着薛潋:“我无事,你不要耽误了课业,吃过饭就回学馆去。”
“知道了。”薛潋应了一声,垂头应是。
叮嘱了一通,薛镇扬又感激的和封子寒道:“有劳封神医,几次三番给您添麻烦。”
“无碍。”封子寒摆着手,“你虽觉得此刻精神尚可,但已耗了元气,还是以多休息为妥。”话落,他觉得自己要说的都说完了,就朝幼清挤挤眼示意幼清跟着他一起出去。
幼清正好也有话要问他,就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封子寒就笑眯眯的带着药童由薛潋送出去。
“不过小病。”薛镇扬看着一张张担忧的面容,“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又和薛老太太道,“娘,您身体还未康复,快回去歇着,儿子无碍的,歇几日就好了。”
薛老太太皱眉道:“方才神医也说了,你这是伤了元气,好好休息。”她说着还是站了起来,“我也不在这里耗着你的精神,你仔细休息,晚上我再来看你。”
薛镇扬点点头嘱咐陆妈妈:“送老太太回去。”
陆妈妈应了一声过去扶着薛老太太出门。
薛镇扬就望着几个儿女和方氏,低声交代道:“我这一病正好可以借故在家中休养几天,是好事,你们不必多虑。”
什么叫借故在家休养两天,姑父的意思,分明就是有意避开一般,难道是祭台出了什么事,让他不得不避开?幼清心头疑惑,耳边就听方氏问道:“可是祭台有什么不妥之处。”
“祭台并未不妥。”薛镇扬道,“但是严怀安似有不耐,这两日着人盘问了几次祭台的进程,还曾旁敲侧击的询问大皇子八十随军何时入场,不知他意欲何为,但我此番避开,却能化明为暗留意一番。”
严安,大皇子随军?幼清被薛镇扬的话说的有些糊涂,严安虽不是纯臣,可对圣上还是忠心耿耿,祭台是陶然之提议的但也少不了他的煽风点火暗中支持,他不可能砸了自己的主意,至于大皇子的随军……
大皇子她曾在宫中见过一面,听徐家人的意思,大皇子过于憨傻,根本难担大任。储君加封,他虽未占“嫡”却得个“长”字,两任皇后都无嫡嗣,他身为皇长子早该被封为储君了,可圣上这么多年,却一点立储的意思都没有,可见圣上确实对他的不喜。
他为什么要将随军掉出来支援工部,是卖工部人的面子,拉拢朝臣,还是讨好圣上?
幼清朝薛镇扬看去。
薛镇扬已接嘱咐方氏,道:“这几日我在家中养病,若有朝中同僚前来探望,你一律客气相迎,切记不可失了礼数。”又道,“若询问起病情,便哭着诉苦,病情含糊其词不必明说。”这样,他就可以视情况决定休养几日,观望后再回朝堂。
方氏连连点头,薛霭已经沉声问道:“郑家和皇后娘娘的目的,父亲探明白了?”
“此事我已和阁老商议过,近日陶然之又出新药,圣上服用后越发的生龙活虎,郑家的人大约也知道了此事,他们这么做应当是试探圣上对大皇子的态度,若此番示好圣上依旧毫无表示,郑家约莫会将三皇子推出人前。”
皇后娘娘身边养着两位皇子,大皇子生母乃是贵妃,曾颇得圣上眷宠。大皇子虽是庶出可外家乃是江南名门的方山茅氏,祖上在前朝以及当朝统共出过二十二位进士,一位探花,是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
而三皇子生母却不过是个守着内务府库房的宫女,一次偶得隆恩雨露后怀得龙子,只是福薄,在生三皇子时因为难产留了病,不过两年就撒手去了,当年恰好郑皇后入宫,就将丧母的三皇子养在自己膝下,又过了一年大皇子的生母也病逝在宫中,大皇子也由皇后接到了身边,原本众人还担忧皇后诞下嫡子后会容不得大皇子,却不料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后竟然一无所出。
众人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觉得惋惜,国朝相继两位皇后,竟不约而同的一无所出,实乃憾事。
只是,也可见皇后娘娘和郑家的被动与无奈,圣上油盐不进,看不中大皇子,她们就不得不筹谋三皇子……想到这里幼清微微一愣,姑父是在担心太后娘娘那边吗?是怕太后娘娘得知大皇子要将随军调用,所以防备着大皇子因此得了圣心?
前一世她没有关心过这些,所以并不知道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