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山呆呆的望着冯玉堂的尸体,这才渐渐冷静下来,直到他发现自己的刀已经刺进冯玉堂心脏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冯玉堂已经死了,而周鹤山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误杀了岳父。
“婉玲...!我...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的...我本想刺李文国,没想伤害你爹!”周鹤山吞吞吐吐的说,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擦他脸上豆大的汗珠,此刻周鹤山的脸色已经是蜡黄蜡黄,很显然他慌了神。
婉玲难掩悲伤,仍旧是搂着父亲的尸体放声大哭,难过至极,而我就站在她旁边,心情也是无比沉重,看着婉玲如此难过,我也想安慰她,但是一时半会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毕竟她此刻失去的是自己的父亲。
从房顶上缓缓走下来的那个打着红伞的红衣女子,渐渐的走到了冯玉堂的尸体旁边,紧紧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也没有任何生气和表情,我仔细的端详着这个年纪稍大的红衣妇人,发现她眉宇之间和婉玲还有几分相似,但是却没有婉玲生的那般可人,论相貌,婉玲继承父亲还是多一点,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突然间出现的红衣妇人,就是婉玲死去多年的娘亲。
我仔细观察着这名红衣妇人的一举一动,她没有看我,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冯玉堂的尸体,我回头看了看周鹤山,只见周鹤山依旧内疚的站在原地,而婉玲依旧痛哭,也就是说,除了我以外,他们两人根本看不到这名打着红伞的红衣妇人。
那名红衣妇人伫立良久,然后缓缓转身走进了冯玉堂的卧室,她的步子很慢,而且很有节奏,她刚走进卧室,房门就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紧接着袭来一阵凉风,伴随着关门的响动声,看着有些诡异。
我盯着那扇门,心中突然觉得一阵憋闷,说不上为什么,随即我又回过头来看着婉玲,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婉玲悲伤地喘息声像无数根看不见的刺,一点一点的扎进了我的心里,突然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继而演化成一股自责,毕竟冯玉堂是为了推开我才被发疯的周鹤山刺中的,可以说他是为我而死。
下午来了人,有当地村里的同乡,还有冯氏的同族,他们帮忙设置了灵堂并且在镇上购置了棺材,周鹤山被官府拿去了,关进了大牢,而我则留在了婉玲身边帮忙主持冯玉堂的葬礼,当然,我现在是以冯玉堂女婿的身份来为他操办丧葬的。
我记得王捕头过来那人的时候叫手下堵住了周鹤山的嘴,不让他说话,并且临走的时候告诉我,死者为大,冯玉堂既然已经死了,就不应该让他的名誉在受到玷污,王捕头要求我以女婿的身份为冯玉堂办好丧事,也顺带照顾好婉玲,他不希望冯家再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毕竟,他曾经和冯玉堂多少也有些交情。
今天,整个冯家宅院里全部都是白茫茫一片,五服之内的亲属全都披麻戴孝,冯玉堂的棺材停放在院子里,一副黑漆漆的棺材,在满是白绫的屋里,显得有些死寂,有些吓人。
婉玲一身孝服跪在灵堂正央,两只眼睛异常红肿,低着头,显然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神来,这个可怜的女子,现如今,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成了她最亲的亲人,因为她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各方亲友吊唁,一阵哭丧过后,其余人等全部都离开了,家里只留下我和婉玲以及亲缘较近的几位冯家的表亲,婉玲和这几位表亲坐在屋里说话,亲友们都说了些安慰她的话,希望她能节哀顺变。
我一个来到了冯玉堂生前的卧室,轻轻地推开房门,但我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警惕的望了望里面的动静,因为那个红衣妇人之前走进屋里面后就再没出来,对于这个红衣妇人,我一时间还难以判断她到底是何种类,之前我看到她,并未察觉到她身上的有什么妖气或者鬼气,这在鬼魅中比较罕见,所以在没有判定出结果之前,我还不敢贸然的闯入。
就在这时,我突然间注意到卧室里的大板柜上放着一把红伞,并且是撑开了的样子,我仔细环视着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于是悄悄走到板柜跟前,将那把伞合了起来,我知道,这是那名红衣妇人留下的暗号,她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想要表达些什么呢?
冯玉堂之前说过,他和周锦绣进入老坟村古墓里曾经见到过一幅受到诅咒的古画,上面画了一个名悬梁自尽的女子,而就在盗墓之后,冯玉堂的妻子在一天夜里就穿着红色的秀禾服吊死在门口的大树上了。
难道说这是诅咒?诅咒那些盗墓者的亲人,如果这么说,那就证明,婉玲喜欢穿红色秀禾服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因为很少会有人经常穿红色的衣服,画上的女子,婉玲的母亲,还有婉玲,这三个人偏偏都穿着红色的衣服,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注定?亦或者说这一切都是缘于那个诅咒?
就在我沉思之际,突然间板柜里传来了一阵指甲抓挠木板的沙沙声,我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我使劲一拍柜门,大吼一声,“大胆妖孽!休要作祟!”说完,那指甲的抓挠声这才止息。
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好奇,我明白,这绝对不是为了吓唬我,那红衣妇人似乎想要给我什么指引,想要说完冯玉堂死前没有说完的那句话,我谨慎的揭开柜门,探过头猛地一看,只见板柜中都使,被褥之类的日常杂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于是我轻轻的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