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彼此心甘情愿的说了誓词,接了吻,交换了戒指,喝了交杯酒……完成了一系列的仪式,非常顺利又轻松。
随后,我又在伴娘的陪同下,去休息室换了衣服。穿了件金长旗袍,重新走出来,在宾客的鼓掌声中,走到前面主席上坐下。接着,是敬酒又敬酒,敬证婚人,敬父母,敬这个,敬那个,刚敬完了一圈,伴娘又俯在我耳边说,“该去换衣服了!”是谁规定的喜宴上要服装表演?是谁规定的喜宴上新娘要跑出跑进的换衣服?唉,我突然感到可笑,我不像是新娘,倒像是个服装模特。一件又一件的换衣裳,整餐饭我似乎始终在那走道上来来去去。唉,不过一想到,过了今晚的操劳,以后就可以跟他天长地久了,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吧?
我看看那豪华的大厅,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没敬酒,就感觉有些疲倦了。必须都去敬吗?天!谁规定的这些繁文缛节?我感到自己活像一场猴戏中的主角。
和高子谕双双站起,在伴郎伴娘的陪同下,一桌桌的走过去,敬酒?实际上我喝的是茶,宾客们也知道我喝的是茶,但仍然相敬如仪。每桌客人敷衍的站起,又敷衍的坐下。偶尔碰到一两个爱闹的,都被高子谕和伴郎挡回去了。
然后,我们来到了这一桌……
“把你们的茶放下,这儿是‘真正’的酒,难得碰到这样‘真正’隆重的婚礼,难道还喝‘假酒’?”
我瞪视着这个说话的男人,这张太熟悉的脸,我在那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做什么。而高子谕已经故作大方的轻笑起来,“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冯总来了,有怠慢之处还请多担待。”
“行啊你们。”他指着高子谕,再看看我,“结婚居然不请我?是不是该多罚两杯?”
他把四个酒杯排在桌子上,命令似的说,“喝吧,假若你们不给面子也算了!我先干!”一仰脖子,他把一杯酒全灌了下去,把杯底对着我们,“如何?要不要我再敬你们一杯?”他再斟满自己的杯子。
我惊奇的看着冯绩宽,发现他已经喝了太多的酒,他的眼睛红着,脸也红着,浑身的酒味,这时似乎早已醉意醺然。我有些着急,想要找方法来解围,但我还没开口,高子谕就一把握住了桌上的酒杯,难以觉察的微笑了一下说,“好,我们干了这杯!”
随后,我也立即端起桌上的酒杯,对冯绩宽干了杯。
喝完后,冯绩宽奇异的笑笑,一语不发的坐下去了。我很快的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他正对着那四个空酒杯傻笑。我心中陡的抽了一下,那一瞬间脑子里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却很快又疼痛难耐。在这一瞬间,我也看出他并不是那嘻笑的宾客中的一个,而是个孤独落寞的影子。我无法再看他,高子谕和伴郎伴娘以及其他人已簇拥着我走向了另一桌。
终于敬完了酒,高子谕还得去招待他那几个外国友人,用法语流利的给他们交流着,嘻嘻哈哈特别开心的样子。我觉得插不上话,又挺累的,就先回到了休息室。另外做伴娘的小姑娘也是累的不可开交,暂时去了洗手间,所以休息室里只剩下我一人。
我正准备换件轻松点的衣服和鞋子,这时门口突然有人进来了,我抬眸一看,竟然是杨绿筠!她穿着件酒红色的连衣裙,中分长直发,画着很浓的妆,唇边带着笑,诡异得令我浑身颤栗了一下!
“绿筠?”我迎着她的面庞,看到她朝我走过来,唇边始终带着抹诡异的微笑,心里吃惊却又困惑,我也勉强的扯出一丝微笑,“绿筠,你来了?”
“怎么?我不该来吗?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吗,怎么结婚都不请我?”她越笑越冷,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白,不知道是抹了很多粉底还是身体原因,有一种惨白的感觉,而且她的气场也是冰凉的。
“不是,我以为你……”看她走到我面前来,那么锐利的盯着我,我忽然说不出来了。
“许蔚真,你好狠心——”她突然收起笑容,整个的表情狠厉起来,她说,“你不是要我做你的伴娘吗?怎么出尔反尔?你是不是一直在玩我?”
“绿筠……你?”我喉咙像被卡住一样。
“为什么玩我!”杨绿筠一下子就嘶吼起来,随着这声嘶吼……忽然,我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低头一看,鲜红刺目的血液跟水流一样从我衣服里飙了出来……而她正拿着刀柄,刀子的一半已经插进了我的身体,血不断的涌出来,很快浸满了她的手和刀柄……
“你……”巨大的痛苦袭来,我眼前一黑,意识很快模糊,听到门口传来那个伴娘的尖叫,她叫着‘杀人啦!快来人啊……”
然后,我在杨绿筠那痛快而变态的大笑中,闭上了眼睛,‘砰’一声闷响倒在地板上,彻底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