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格雷福斯一字字道。
“对不起。”索拉卡道。
“你他妈的知道那里有个很厉害的黑魔法师,却把崔斯特骗到那里去吗?”格雷福斯失控的大吼道,“你告诉我为什么?”
“这些年辛德拉潜心修炼,我们不知道她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索拉卡道,“如果她出关,等待艾欧尼亚的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最近……艾欧尼亚的星象非常紊乱,一场大灾难即将到来,除了崔斯特,我没有把握任何人可以安然无恙的从辛德拉手下活着离开。”
格雷福斯一言不发,他的沉默使整个房间的气压都低下来,索拉卡也没有再说话,或许她自己也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没有立场说话。
“我只想知道,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不肯明白的告诉崔斯特?”格雷福斯道,“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朋友绝对够意思,你让我们去弗雷尔卓德,我们难道没有去吗?你告诉崔斯特去找阿狸,实际上是为了让他闯入那个黑魔法师的禁地吗?”
索拉卡又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我不忍如此。”
“你不忍什么?”格雷福斯冷冷道,“不忍告诉崔斯特,还是不忍做恶人?”
“格雷,我知道你心中的愤怒。”卡尔玛开口道,“可是……索拉卡也在尽量确保崔斯特平安无恙,她甚至使用了‘祈愿’来保护他,辛德拉的事情牵系着全艾欧尼亚的百姓,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崔斯特的情况已经糟糕到要用‘祈愿’了吗?”格雷福斯咬牙道。
“他没有死。”索拉卡低声道。
格雷福斯冷笑一声:“好一个‘没有死’。索拉卡,卡尔玛,你们心中有艾欧尼亚人的性命,难道崔斯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可以为了艾欧尼亚牺牲一切,就一定要让崔斯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去送死吗?那时李青说过,艾欧尼亚人,因为被自己的心灵所禁锢,注定要遭遇劫难,我现在明白这句话了。”
索拉卡垂下眼,她的神色也非常难过:“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不必。”格雷福斯淡淡道,“我会自己去找他。”
“可那边真的很危险。”索拉卡道。
听到索拉卡这句话,格雷福斯露出一个讥诮的笑意:“不管多危险,我只知道我和崔斯特都不会出卖彼此。”
索拉卡又一次垂下头,犹豫着道:“我们……可以帮你照顾安妮。”
“安妮跟我一起去。”格雷福斯道,“跟你们在一起,我很担心她的安全。”
索拉卡身子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格雷福斯不再理会她,径自走出屋子,只有在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淡淡说了一句:“索拉卡,你这样做事,并不配成为真正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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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福斯离去,索拉卡失魂落魄的站在庭院门口,她的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她说话,艾欧尼亚人对他们的星使态度从来是敬重的,她更没有因为做错事而被如此的斥责过。
“星使,你……”卡尔玛走上前来,小心的招呼着索拉卡。
“卡尔玛,我是不是真的错了。”索拉卡喃喃道。
“你毕竟是为了艾欧尼亚的悠悠众生。”卡尔玛道。
“是啊。”索拉卡浮起一丝苍凉的笑意,“我也在这样劝自己,可是……为什么我却没有办法让自己安下心来。”
卡尔玛不语,她只是很关切的看着索拉卡的神情。
“卡尔玛,我想我这次真的做了一件很不对的事。”索拉卡道。
“那……你想怎么办?”卡尔玛问道,“现在若是去追格雷福斯,只怕也来不及,他也不会允许你再跟他同行,他心里实在是已经在恨我们。”
“我明白。”索拉卡道,“对他们,我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在危急时使用我的祈愿术,并祈祷他们能够平安回来,接受我的忏悔。只是,卡尔玛,从此以后,我们不能再心中只有艾欧尼亚了。”
“你的意思是?”卡尔玛试探着问道。
索拉卡取下自己头上的发钗,在自己手腕上狠狠一刺,鲜血“唰”的一下涌出来。
随着血珠滴落,索拉卡一字字道:“从今往后,我将保护一切良善之人,惩罚一切奸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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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福斯带着安妮行走在山中。
他的情绪非常不好,只感觉脑袋一跳一跳的几乎要炸开,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索拉卡刚刚究竟说了什么。
他是真的把索拉卡当成朋友的,可他没想到索拉卡竟然会这样把崔斯特送到那么危险的境地中去。
对于格雷福斯而言,这实在是一次令人崩溃的背叛。
安妮跟在格雷福斯的身后,不敢说话,因为她已经看出格雷福斯此时的情绪,叔叔就像个火药桶,如果自己一不小心把他点燃了,只怕也难逃被炸伤的命运。
沿着遮天蔽日的丛林一直走,格雷福斯只感觉山路越走越窄,越走越艰难,终于,前面的路被高树彻底封死,格雷福斯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环顾四周,树木参天,太阳完全被遮住,只有几线阳光有气无力的投射下来,格雷福斯甚至没法辨认自己的方向。
“叔叔。”安妮实在忍不住,怯生生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