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灼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问道:“真的?”
陆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白姑娘之前在殓房的时候找一个刚死的小乞丐的尸体,没有找到?”
白君灼点头问道:“是啊,你不是说被别人搬错了么?”
“那晚我丢下白姑娘一个人离开,是去追两个行为古怪的人,他们从殓房偷了尸体搬运到永安渠上游,埋在渠水边缘,估计那个小乞丐的尸体也是被他们偷走了。”陆抗顿了一下,猜测道:“这有没有可能就是疫病的源头?”
白君灼睁大眼睛看着他,急忙道:“埋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陆抗点头,从太白楼上出去,白君灼连忙跟上。
二人一路到了永安渠上游,陆抗指着岸边泥土道:“白姑娘看这里,颜色明显和其他地方不同,是被翻过的。”
白君灼点头,捡起一块石头挖了起来,没多久便看见一只青紫色的手掌露了出来,边缘已经腐烂,翻出灰粉色的肌肉。
她站起身来,冷笑道:“我本以为这疫病是长安城的百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才得的,没想到竟然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果然么?”
白君灼点头。
“《本草纲目》中有记载:凡井水有远从地脉来着为上,有从近处江湖渗来着次之,其城市进沟渠污水杂入者成碱,用虚者滚。水源对一个城来说是极为重要的,现在永安渠被污染,会爆发瘟疫是必然的。”
陆抗环胸道:“做这件事的人时间掌控的真好,正巧是邪佛破碎,瑜贵妃被处死,而陛下又刚刚迁都。若是这瘟疫控制不下来,文武百官一定会说是都是因为陛下迁都才惹出这一系列的事情。”
白君灼微微皱眉:“牵扯这么深?”
陆抗看了她一眼,道:“不过白姑娘无需担心这些,只要专心找出治愈时疫的药方便可。”
“嗯,不过首先,得封了永安渠,半年之内不能让长安城的百姓喝渠中的水。”白君灼抬眼望了望远处,“派人挖出这里的所有尸体烧掉,再在渠边种上树。”
陆抗点头应下。
白君灼扔掉手中的石头拍了拍手,抬头对陆抗道:“咱们回去吧。”说罢,白君灼带头往回走。
陆抗又回头看了眼永安渠,突然叫住白君灼道:“白姑娘,此事不易声张,挖尸体种树,最好能暗中进行。”
“为什么啊?”白君灼不解道:“挖渠种树,还有下令让全城人都不喝永安渠水,都是声势浩大的行动,又不是瞒着什么消息,恐怕暗中不来吧?”
陆抗认真道:“我们要找出制造瘟疫的人。这种人已经不仅仅是想针对陛下,他居然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当儿戏,绝不可姑息!”
白君灼沉默片刻,点头道:“你说得对,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揪出这个幕后黑手。”
陆抗“嗯”了一声,与白君灼回去。
二人进宫便将此事告知殷洵,殷洵听罢,一直未出声。
白君灼耐不住,出声问道:“会不会是你们一直说的那个伏侯做的啊?”
殷洵摇头道:“太后可是他的亲妹妹,而陛下如今最宠爱的妃子又是他的女儿,他已经如日中天,此时出什么岔子对他而言一点好处也没有。”
陆抗点头道:“主子说的没错,可发生这疫病,又能对谁有好处呢?”
忽然,外头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喊声:“让我进去,我要去见父皇!”
这声音刚响起,白纱倏动,露出一张俏丽稚嫩的小脸,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四岁大的女童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三人。
接着赵长忙不迭地走了进来,抱住女童道:“哎哟喂小祖宗唉,你不能随便跑进来的知道吗?”
说罢便要带女童出去,女童胡乱扑腾着双脚踢赵长,又向殷洵张开胳膊道:“九叔叔,九叔叔!”
殷洵站起身来从赵长手中接过她,对赵长道:“你先下去吧。”
赵长有些犹豫,担忧道:“九王爷,小公主她……”
“不碍事。”殷洵又淡淡说了一句,赵长这才退出去。
殷洵将女童放到凳子上,女童好奇地看了眼陆抗和白君灼,然后晃着双腿问殷洵道:“九叔叔,你怎么来了?父皇在哪儿呢?”
殷洵俯下身与她对视,开口道:“芷玄,你父皇出宫去办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你不能说出去。”
“是陪母妃出去玩了吗?”殷芷玄兴冲冲地问道。
“没错。”殷洵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殷芷玄点点头,眨巴眨巴圆圆大大的眼睛道:“我知道了,母妃说过,宫里有好多好多坏人,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母妃和父皇出去玩了。”
殷洵微微笑了笑,拍拍她的脑袋道:“乖,真懂事。”
殷芷玄嘟起嘴巴,露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然后伸出五根手指道:“我都有七天没有看见父皇了!”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殷洵安慰道。
殷芷玄又扳着手指数了好一会儿,然后摊开两只手道:“我也有好多好多天没有见着母妃了!母妃什么时候回来啊?”
“也会很快的。”
殷芷玄咯咯笑着,从椅子上爬下来跑到白君灼面前,高高的昂起头看她道:“你是父皇新选的妃子吗?”
她头昂的这么高,白君灼真担心她扭到脖子,就蹲下身体与她平视道:“不是哦。”
殷芷玄点点头,又问:“那你是九婶婶吗?”
白君灼微笑摇头,刚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