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灼乘机问道:“哥哥,你现在对古鱼公主,还有想法吗?”
白诩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反问白君灼道:“三妹,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白君灼没有多想,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没想到像三妹这般足智多谋,非同小可的女子,心愿也同普通女子一样。”白诩叹了口气,目光飘远,道:“可这却并非我所求,人生在世皆不易,谁也没有下辈子,我只想轰轰烈烈活一场,能让史官的笔在我身上多着点墨,这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白君灼想了一下,道:“可立业与成家并不矛盾啊,若是你想娶古鱼公主,四王爷绝对会拱手想让的。你还在担心什么?”
白诩道:“可她毕竟是古鱼的公主,嫁给殷氏皇族,最有利于黎国和古鱼的和睦相处。”
白君灼看着他道:“若我是你,在面对所爱的问题上绝对不会先考虑国家的事情。”
“可你毕竟不是我,”白诩轻笑了一下,道:“我知道我是白家唯一的男子了,不会任性胡来,终生不娶的。可是我还需要时间,现在朝堂还有些动荡,等安定下来,我便会寻一个可以度过一生的黎国女子成家。若是奶奶又叫你催促我,你这么跟她说便是。”
白君灼低头想了一下他的话,既然这是他的想法,她这个旁人又有什么好劝阻的。而且她也不是神,并不能帮每一个她在意的人幸福圆满。
而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圆满。
白君灼便起了身,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离开相府的时候西沉的太阳已经变成温柔的暖黄色,不见白日的张扬耀目。城中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永安渠水汤汤,清澈见底。
没有殷洵的九王府,白君灼也已经没有早早回家的理由了。她和杏子两个人沿着永安渠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走就走到了天黑。
杏子不断伸手拍打眼前的蚊子,最后再也忍受不住了,对白君灼道:“小姐,咱们回府吧,马上就被蚊子吃掉了。”
白君灼也伸手拍了一巴掌,然后摊开掌心给杏子看她手里的蚊子,问她道:“杏子,你说这世上所有的事物存在,都是有意义的吗?”
杏子有些莫名其妙,摇摇头道:“蚊子就没意义。”
“可若是没有蚊子的话,青蛙吃什么呢?”
杏子张了张嘴巴,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她看了白君灼好一会儿,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道:“小姐你没发烧啊,怎么问这么刁钻古怪的问题?那如果你这么说的话,世间万物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就连屎尿都还能浇花呢。”
“那人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白君灼问她道。
杏子这个可真的答不上来了,别说她,就连白君灼这个先进她几千年的人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白君灼不难为她了,笑了笑道:“没有人能回答出来一切问题,没有人是完美的。”
杏子抓了抓脑袋,不解道:“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就是想说,没有人可以事事称心如意,人生无常,是福是祸自有造化,活成什么样子靠自己争取,更要靠自己把握。 ”白君灼说完,拍拍裙子,转头道:“回去吧,蚊子是太多了。”
杏子左想右想也不明白,就不再想了,点点头赶紧跟上白君灼的脚步。
日月更替,几个月后,伏明月腹中的胎儿也渐渐长大了,可她还是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不过那个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倒还能健康的生长着,也实在算是不易。
这段日子白君灼果然也见到了殷沐对伏明月的真心,他没有再娶任何妃嫔,一心一意照料伏明月,也把灵犀当做未来的储君培养着。好在灵犀不负所望,咿呀学舌之时便可背诵诗词歌赋,聪明伶俐,叫人心里喜欢。
殷洵果真每隔三天便给白君灼传一封家书,他一路向北寻找申无介和宝玉,经历过荒漠和草原,大山和大河,可就是没有找到半分二人的行踪,他派去的人也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查到。
这两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白君灼每每在夜里读信,眼前都能看见他的身影,好像他是带着她一起,游历黎国的大好河山,看红的紫的花,沉下又起的月。好像他一直都与自己在一起,从未离开过一样。
她不知道他下一站是哪儿,也不方便回信,就一份都没有回过,但是他写来的信却每一封都好好的收着。
到第七十封的时候,已经是次年元宵节,伏明月腹中孩子已经足月,白君灼入宫准备动手术将孩子取出来。
她在动刀子的时候,看见伏明月眼角流出了泪,白君灼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麻药用的不够,使她感觉到疼了。不过瞬间白君灼又高兴了起来,能感觉到疼,不就表示她已经恢复了分毫吗?
可是,直到缝合了伤口,伏明月都没再有更多的反应,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这一胎又是一个皇子,芷玄围在摇篮前头看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儿,阿卿抱着灵犀也围在旁边看,灵犀睁着大眼睛看摇篮里的小东西,问芷玄道:“姐姐,那是弟弟吗?”
殷芷玄点头:“是弟弟哦。”
灵犀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又问道:“是弟弟吗?”
殷芷玄不厌其烦地回答:“是弟弟哦。”
白君灼在一旁看着他们笑,灵犀是早惠的,才一岁多大话说的可溜了。不知道宝玉现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