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冤后,范羹立刻又献殷勤道:“大人,是哪些该死的东西居然敢胆大包天打您的注意,小人这就派人将他们抓来。”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响,唐欣直接将手边的杯子扔了出去。杯子划过范羹的脸颊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唐欣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恼非恼。
“真是笑话。”唐欣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范羹,微微眯起的桃花眼危险而冰冷:“你家后院养了几只鸡你会不清楚?嗯?”
“抓人?呵!”唐欣嘲讽的一笑,“你确定不是去报信?”
云岚这时却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声音不大不小,可在这越来越严肃的氛围下,格外的清晰。
云岚看了唐欣一眼,温柔的说:“也不劳烦城主了,在下前来城主府的时候,已经顺手将那些人处理了。”
范羹:“……劳烦这位公子了。”他脸色有些难看的说。
云岚笑得十分柔和:“举手之劳罢了,不用客气。”
这话差点没将范羹气出个好歹。
常哲在一边深深的将脑袋埋了下去,双肩有些抖动,看来是忍得很辛苦。
聂冬戈的目光偶尔瞥过常哲,捏着杯子的手便不由自主的紧了紧,看来他忍得也很辛苦。
荀启独自坐在一边,手中拿着一方小小的孔雀古镜,左看看,又看看。一会儿理一理发型,一会儿整了整衣领,一会儿修一修眉毛,一会儿描了描唇线……
坐在荀启对面的副城主脸色都发绿了,整个人差点没崩溃。待看到荀启飘来的妩媚的眼神,整个人一个哆嗦,差点滑到了椅子底下。
麻麻救命~城主救命~有人妖啊。
而这时,惑城外面来了一位一身玄衣,目光清透的青年。
青年抬头看着面前的这座城,脸上的笑容有几分莫名的诡异。却在下一瞬又恢复了温和无害。
他抬步走进城内,那般出众的样貌,那般脱俗的气质,放在人群中那就是一个亮闪闪的发光体。
但奇怪的是。城内的人好像看不到他,任由他穿梭其中,没有丝毫的阻碍。
城主府内,此时气氛紧张严肃,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范羹的双腿有些哆嗦。看向唐欣那张懵懂纯真的脸再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反而带着浓浓的敬畏和恐惧。
大秦皇室,果然不俗,公主小小年纪,便已具备枭雄之姿。
“大人恕罪,小人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城内的风气焕然一新。”范羹目光诚恳的看着唐欣,就差没有对天发誓了。
唐欣却是嘲讽的一笑,转身又坐回了首位上:“不必了,既然你以前没有做好,现在肯定也不会做好。”
她那双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桃花眼上挑。带着说不出的冷意。深邃如古井寒潭,冰凉如三九寒霜。
“这座城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孩童稚嫩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响起,云淡风轻,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是多么残忍狠辣。
整个大厅顿时静悄悄的,连荀启都一动也不敢动的看着那个小小的孩童。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能将屠城说的如此简单。
没有丝毫犹疑,没有丝毫不忍,平淡如水,让人心寒。
范羹双腿一软,终于跪倒在了地上。冷汗滴滴的流下。他终于清楚的认识到,这个孩子是大秦的皇室,是作为继承人存在的长公主殿下。
一怒,而山河变色。尸骨成山。
“殿下!”范羹将脑袋深深的低下,前所未有的虔诚和恭敬。
“求您给惑城一个机会,求您仁慈。”范羹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犯了忌讳,在位这些年,没有建树不说,还助长了歪风邪气盛行。可臣民是无辜的啊。他们不应该全部被判处死刑。
唐欣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机会?仁慈?你可知这一座城已经没救了?就像大树从根部已经腐烂,外表再怎么旺盛,总会慢慢的死去。”
“而城主,就是那座大树的根部。”唐欣没有丝毫留情的揭露出整座城风气糜烂的根源。
她就那么看着范羹,眼里没有丝毫怜悯。而范羹也看的清楚,那孩子眼里连一丝厌恶痛恨也没有。空茫茫的一片,就好像根本没有将这个世界放在眼里一样。
“尹飞”唐欣叫道。
尹飞从大厅阴影的一角显出身形,恭敬的等在那里。
“前往领主府……”
“殿下”范羹忽然出声打断唐欣的命令,一脸惨然的叫道。
唐欣不悦的眯起眼睛,道:“说!”
范羹感激的一礼,这才说道:“既然根源在范羹,范羹愿意以死谢罪。”
说着他周身的灵力瞬间暴乱,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范羹的修为已经自废,而他整个人也从变得白发苍苍,皮肤发皱。
他吐了口血,苍老着声音虚弱的说:“若要屠城,难保这座城的人不会跟殿下同归于尽。这并非是威胁殿下,而是范羹希望殿下能给整个城的人一条活路。”
范羹大口的喘了口气,继续说道:“范羹相信,新城主定然会将这座城打理的很好,城内的风气也定会改变。除去病根,大树也会焕然新生……”
说完,范羹整个人已经没有任何生息,走的利落,死的干脆。完全没有考虑到快要吓尿了的副城主。
大厅内静悄悄的,空气越来越沉重,没有一人出声说话。尹飞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站在唐欣身边,没有命令,他便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