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一直觉得自己算是个凡事拎得很清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她心里是有埋怨过苏穆芸的,埋怨她这般不相信自己,明明只要当面说出来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却偏偏闹到了如今这副田地。
她和芸儿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她总是无条件地相信她,却没想到芸儿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即便也是因为芸儿这么做,她和楚文胥才会阴错阳差地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但所有事情都不论,她还是觉得芸儿这么做愧对了她们之间的感情。
所以、若是真的如常乐所说的那样,她即便做不到因此记恨芸儿,却恐怕也无法再像从前一般对她掏心掏肺的好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一切到底如何,还是要等找到芸儿才知道。
忻州前去襄城也算不得有多远,虽然李昂和成钰带了些许人马,会拖延几分行程,但也不过几日时间,阿喜他们便很快到了襄城。
阿喜也是第一次来襄城,这襄城比起遂城来说大上了不少,毕竟也是少数的几个有异性王侯驻守的城池,只刚进了城就看得出来,这襄城是热闹非凡,即便比不得皇城,却也可望其项背。
襄城在明国南方,天高皇帝远,诸事由襄王定夺。城外依山傍水四面山丘环绕,在地形上也占了几分优势,所以这襄城一直以来就是一块大肉。
不过李昂和成钰这一次前来也是对这块大肉势在必得,安排好了其他人马,向襄王递了帖子,便进了襄王府。
阿喜一介女流又无身份,自然是只留在了客栈里头,随着李昂前去的不过只有成钰和几个亲兵罢了。
成钰虽毫无官阶,但随着最近李昂的动作越来越大,几乎暗地里的都知道在李昂的身边也有一个成姓一脉,在这种暗流涌动的时候,在身边收留一个成姓之人,用心谁都知道。即便李昂这一处还没有开始举旗立王,但成钰的地位却也是都心知肚明的。
李昂和成钰进了襄王府,陈温将他们迎了进来,上等宾客待遇招待着。
其实陈温早就不满司马南了,那老家伙过河拆桥,承诺自己的三万兵马最后落得不到三千。可他那皇帝的位置一坐稳,却也不是自己襄城这一万兵马能撼动得了的。
更何况,他还姓陈,只是一个外姓诸侯,更是不为正统。所以陈温一直就等着这北朝成姓再起波澜。
至于成钰和成飞两处,原本陈温便较为看好成钰,尚且不论遂城和襄城相邻唇亡齿寒的道理,单单说这成钰身边能有一个李昂和傲林军,陈温便觉得成钰的胜算要高过成飞许多,没有些正统精兵,光是靠着五叶城那些绿林之辈,不过也就弄些个小水花罢了。
所以陈温本就将这筹码放到了成钰一处,知道李昂有意要来襄城,早早便也将自己的女儿从外地唤了回来。
只是没想到这酒足饭饱,该说的话也到了话头,寒暄来寒暄去也差不多是有了同一条抗明复北的心,可偏偏这李昂和成钰,却就是没说出自己想听到的话。
陈温没了几分耐心,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手指在桌子上扣了扣,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李将军,你这说来说去的,无非就是想借我襄城的一万兵马助你抗明,只是将军也知道,这种事情要么成要么死,只有两种可能。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好拿着我这一万精兵的命去犯险啊。”
“襄王。”李昂凝了凝神色,“这司马皇帝暴戾行政,上位三年来百姓的处境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是更加水深火热民不聊生。如今天象异动,上天明启,明国亡成姓兴,北朝复兴是顺应天命之举。若是你我联合,扶持成钰举旗立王,正统成姓天子血脉加上你我两员北朝旧将扶持,襄城兵马和傲林军两支正统军队,威望远远是五叶城成飞无法相提并论的。得民心而得天下,这个道理襄王不会不懂吧?”
“哈哈,本王一向愚钝,还真不懂什么道理不道理的。”李昂已经说得够清楚明了了,陈温却还是仰头笑了一声,含糊便是推辞了几分过去,“其实想必将军也很清楚,本王呢,一向是不喜这些朝廷争斗不掺杂其中,唯一想的就是能保住我这襄城的兵马和一方百姓。可如今我若是助你抗明,襄城必然要卷入其中难保安生。若是抗明失败,整个襄城怕是都要跟着我遭殃,即便侥幸成功,成兄弟攻入皇城复兴北朝当了这北朝的皇帝,襄城也不过还是个小小的襄城,既然复兴北朝对于我这襄王和这襄城来说毫无区别,我又何必带着一万精兵白白犯险?”
陈温的话音缓缓地落了下来,即便这话说得隐晦,可李昂和成钰还是轻易听出了陈温话里头的意思来。
不出所料,陈温果然是只老狐狸,他这一段话仔细想想便能听得出,他这是在责怪李昂前来谈判,却是连条件都提不出来。他陈温既然看不到一点助他们抗明复北能拿到的好处,自然不如乖乖地就做一个襄王,尚且还无需将自个地脑袋栓到裤腰带上去。
只是,李昂即便听得出这一点,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向着一旁的成钰看上了一眼。
成钰当然明白李昂的意思,虽然李昂一早就决定用联姻当做条件,可是到了陈温这里,他还是决定给成钰自己选择的机会。
成钰正经了几分神色,声音也是沉了下来,朝着前头的陈温便是拱了拱手,“襄王,若是大事可成,襄王和将军都是复兴北朝的大功臣,陈、李两脉定奉为上卿,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