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茶宫女的居所,司雯安静的坐在红木桌旁,端着一杯不知冷却了多久的普洱,待听得司棋再三的叹气,不由放下茶杯,笑了笑,“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司棋站定,猛的给自己灌了一杯冷茶,“我也不想担心,可是就是害怕,我们这是杀人了吧?你说鳌拜到底会不会死?要是没死我们要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他抓起来?宫里的人都说鳌拜的权利比皇帝大多了。”
“你不是已经视死如归了?怎么这会儿知道害怕了?”知道司棋心中害怕,压制着心中的恐慌,司雯轻笑着打趣道,“左右不过一条命罢了,我们不说和师傅有关又有谁知道我们是为何而来?更何况,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们这么做也是为家人报仇,我们没有错。”
司棋深吸了口气,视死如归的咬咬唇,“对!最差也就是一死!没什么好怕的!至少我们没有辜负师傅的期望!”
“得了得了,我不逗你了,看把你吓得,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是不会有事的。”司雯摆摆手道,“再说了,你不是师傅会救我们的么?”
“你就会安慰我,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害怕?”司棋对司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很是不解,她们做了那样的事情,她怎么就一点儿不担心会被别人发现?
担心害怕?司雯当然有,可那是对于杀人而言,她不知道自己会被这个时代改造成什么样,是手染鲜血的为反清贡献一辈子还是在半途中就身亡。
她不担心事情败露,是因为鳌拜注定要死,康熙不会放过他,她们两个做的事情和康熙的想法不谋而合,尽管谋害朝中大臣是大罪,但她和康熙独处的时候就试探着透漏过对鳌拜的恨意,也表露出过有机会就会除掉鳌拜的心思,哪怕自己没命也会为无辜的家人报仇。康熙虽然从旁劝阻,可劝阻的却是言不由衷,言语间甚至还流露出了对司雯的赞同,是以司雯并不担心康熙知道她们谋杀鳌拜后有太大的反应。
如果顺利的话,鳌拜一定会被擒住,而若是暴毙在牢房,康熙一定会顺势而为对外宣称鳌拜畏罪自尽,她们下毒的意图自然会被掩盖,只是司雯在担心康熙会不会精明到能查出她们二人的身份。
思及此,司雯微微垂下眼睑,掩住了眸中的思绪。
久久等不到司雯的回答,司棋不免奇道,“司雯,你想什么呢?我问你怎么不说话?”
司雯嘴角勾了勾,“做都做了,害怕有何用?现在我们只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等皇上问话的时候咬定是为家人报仇就够了。”
司棋不知司雯哪来的自信,可除了司雯说的也别无他法,只得点头。
正如司雯所料,第二日就传来了鳌拜刺杀未遂被擒,而司雯和司棋也被康熙单独召见。
乾清宫,司雯和司棋低垂着头,安静的跪在下方,静待康熙的问话。
自司雯二人跪下已有小半个时辰,司棋身子微抖,脸色苍白,额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司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不言不语,仿若心死一般。
因着擒鳌拜而迅速受宠的韦小宝站在康熙的下首微微有些着急,司雯和他相处也有些日子,感情自是比较好,他虽然喜欢美人,但摸不清康熙的态度对司雯当然是有些疏离,可并不代表他和司雯没有交情。
韦小宝有些摸不着头脑司雯和那个交好的小宫女犯了什么罪,偷偷看了眼康熙,表情冷硬,神色复杂,韦小宝自问是个懂眼色的人,可这时候也不大清楚小皇帝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生气。
“你们二人可知罪?”
司雯没有答话,司棋凝神答道,“奴婢们知罪!”
康熙声音微微拔高,怒道,“还知罪?给朝中大臣下毒你们可知是何罪?”
“死罪。”司棋认命的磕头,“可父母亲友无辜惨死,这仇我们不能不报!鳌拜该死!奴婢们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如此,哪怕死也在所不惜!”
“咣当”一声,案几上的白玉镇纸狠狠的砸到司雯二人面前。
“还真是不怕死!”康熙猛的起身,高声喝道,“若是个个都如你们一般,是不是有一天也会把毒下到朕的头上?!”
“奴婢不敢。”司雯司棋两人齐声道。
韦小宝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他是真没想到两个小姑娘有那么大的本事,居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就算鳌拜该死,也,也不能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啊。
“不敢!不敢!你们哪里不敢!你们眼中可有朕?可有大清?”
司棋一时被康熙的威势所摄,哆嗦的说不出话来,闭上眼,几乎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可她不悔,能替家人报仇能为师父做事她这辈子值了!
心中的震惊过去之后,韦小宝回过味儿来,小玄子是谁?那可是皇上!想要借机处死两个宫女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如今虽然生气归生气,却没有对二人有杀心,那就是有心放过,想起司雯和小皇帝的交情,韦小宝自觉自己明白了什么,看司雯的目光略有不同。
司雯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头,“奴婢大仇得报,此生无憾,求皇上赐死以正宫规。”
“你!你!”康熙气的说不出话来。
韦小宝眼见不对,忙道,“司雯,你乱说什么呢?皇上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赐死你?擒鳌拜你可是有功的,皇上先前还说会嘉奖你。”
话里话外竟是将司棋排除在外,司雯心中微松,不免庆幸自己是身处康熙少年时代,即